众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都是大吃一惊。只见这些魏国骑兵,棉袍之下清一色都是银色甲胄,坐骑也配着同样颜色的马甲,个个神色威武,竟是龙骑兵,分成了三个千人队,呼啸而来。
龙骑兵与冲击步兵、石铠枪兵一样,都是常规军制里的最高阶兵种,兵员既精,装备又好,战斗力仅次于风雷六营一级的统帅精锐,比起钟昂“钢爪营”、魏曼“刺玫卫”等,战力尚要高一些,只不过后者可以执行许多特别战法而已。他们的战法科目训练很简单,只有“突破”“突击”等最基本战术,然而正因其简洁,所以更为实用,加之在其厚重战力的支撑之下,威力刚猛霸道,正面极难相抗。
蜀军在废丘围了半个多月,魏兵打的极苦,最后连伙头兵、运输兵都上了,许多枪骑兵、斧骑兵的骑士,也因没有了战马,只得临时变成步兵前来厮杀。哪想到王异其狠如此,竟然能把这样三支龙骑兵留到这时才用,这样一支生力猛军开来,谁还敢战?
左修大叫:“不好!”一道白光回去了。铜镖大怒:“你跑的倒快!”命军士转向,一路也跑了回去。魏兵救下马依云,却也不再追,自回去了。
左修回来向金剑报告,众人无奈,只得先回去,从长计议。回大帐之时,刘瑶方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口中道:“莫……莫……莫要伤了依云……”左修道:“放心罢,跑了。”
柯算一直还没有醒,直急的卡依大哭,幻若抽泣。左修眼见他不醒,心里也是着急,想了一会儿,道:“我有个法子,也不知行不行。”卡依幻若忙问是什么,左修道:“有道是‘系铃还需系铃人’,最好的办法,我想该是以毒攻毒。”卡依道:“什么叫以毒攻毒?”左修道:“他受的乃是雷伤,就该从雷上去解。”卡依道:“怎么从雷上去解?”左修道:“你使了雷术,再劈他一下,应当便可以好了。”
卡依不依。然而眼见也无他法,又商量了一阵,也只得如此,卡依运起雷光,又劈了柯算一下。劈过之后,便见柯算醒也未醒,却更黑了一圈,卡依幻若联手把左修扔了出去。
又过一时,好歹无计,幻若哭着对卡依说道:“卡妹妹,都怪我,要是我的四角羊再强些,就不会让柯算哥哥如此了。”卡依道:“说哪里话来,他是为我受的伤,要不是我急着逞强,他也便不会伤成这样了。”幻若看着焦黑的柯算,道:“说句妹妹好生气的话,若然柯算哥哥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留在这人世间了,定要下去陪他。”卡依道:“这是我的错,要是他有个生死,我也非和你一样不可。”
两人正自说话,马陵自外而入,道:“对不起,两位妹妹,不是我要偷听你们的情誓,其实实在是我听不下去了,柯兄弟再不救,就挂啦。”二人忙都起身道:“马大哥,你有办法么?”马陵道:“相信我,莫有错。”
马陵叫二人抬来一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热水,将柯算放了进去。柯算一入,便听一阵呲啦之声,直引的卡依那雷杖一阵摇动。稍时,柯算渐渐醒转,道:“我这是在哪里?”二人见他醒了,都破渧为笑,又想起刚刚的话,都不禁脸红,低下头去。
幻若问马陵:“马大哥,你这是什么办法,怎地如此有效。”马陵笑而不答,卡依抓住马陵的臂膀,拉着,左右要问个明白,马陵笑道:“这是我从杨云飞那的一本书上看来的。这雷电之物,与水性最是相合,一遇水,再多的雷电,也顺着水散开了。后世有个名讳,叫做‘电解’。”说着,从水桶中一捞,捞出一块金属来,道:“看,这就是电解之物了,后世叫做‘铝’。”
柯算是醒了,然而蜀军之势却并未好转。刘瑶麾下大军六万,被冻伤了七成,余下一万多人,却也饱受严寒之苦,作战能力大为下降。金剑杖着万剑归宗杖厉害,据寨死守,忽一日,被于霜音率领一群兵士围住。
这些兵士,个个五大三粗,虽是严寒,却都赤膊上阵,身上筋肉鼓突,却都不拿刀剑戈戟,只拿着些粗大木棒。金剑笑道敌军莫不是失心疯了,这样来对敌?拿了杖子乱照,然而金光到处,敌军却似全不受影响,仍是黑压压一片围来。金剑忙以剑抵敌,却是晚了,被敌军一阵老拳打下马来,徼了万剑归宗杖回去,交给于霜音。
于霜音拿了杖,笑道:“金将军,你以为有了这杖,便天下万敌,殊不知为将者,当以智胜,区区一个宝物,纵使再强,也有它的缺点,岂能一以恃之?”
金剑心思不慢,转念一向,自己的失败或许正是由此杖开始。准确说也不是此杖,而是以此杖为象征。蜀军一路大胜,自连破三关,擒下王异以后,就算是到了巅峰。起初时,虽然胜利,但大家就都抱了小心,一路步步为营,不敢唐突,但自那之后,眼见魏军兵败如山倒,整个西北只剩下这废丘一域,渐渐的便都失了小心。俗云骄兵必败,或许这一骄,正是敌人所刻意等待的时侯。
金剑只道已是必死,忽听身后一阵厮杀响声,却是马陵率队来救。马陵已被免职,蜀军全盛之时,刘瑶一党势大,蜀国军官偏担干系,自然是不敢听命于他,可眼下有难,马陵盛名在蜀,他一出去,自然是人人心服,也顾不上什么玉党刘党了。
马陵纵马杀入,挡者披靡,于霜音此行只为夺为老祖宗的龙头杖,也不愿多和马陵纠缠,立时率队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