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去,原来竟是摩左。
只见摩左面带血污,搀扶着一人向这里走来。玉正平看时,奇道:“此人不是战情部里的刑讯校事郑立么?”略一转念,惊道:“莫非他就是派在刘备军中的卧底?”
数十日前。
在赵云威诱之下变节的黄克,靠着出卖了三百兄弟的性命,眼下被分到了战情部的机要曲,正自快意逃得一命,在战情部里转悠。不一会儿,遇到了郑立。
郑立上前拱手道:“黄兄,前些日的事,多有得罪,让黄兄你受苦啦!”
黄克忙道:“哪里哪里,现下咱们已为同僚,都是为皇叔、为部尊大人效力,以后还要多多仰仗郑兄!”
郑立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兄弟的不是,来来来,兄弟特备薄酒一杯,为黄兄赔罪。”
黄克巴不得与战情部官员多多交结,当即就去了郑立屋中,一番推让之后,端起酒来深喝了一口,赞道:“好酒,好酒!”
郑立道:“黄兄喜欢便好,如此一来,兄弟心下略宽。”
黄克道:“郑兄万万再不可如此说,不是你,小弟也不会弃暗投明,在部尊帐下效力。”
郑立唉了一声,道:“是啊,只可惜,那三百个弟兄就都这么死了。”
黄克笑道:“这也……”忽觉话头不对,道:“三百个弟兄?黄兄,这是何意?”
郑立往前凑了凑身子,目光一沉,低声道:“贾大人,司马将军,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
黄克惊道:“贾?司马?……你……你是……”话未说完,只感腹内一阵绞痛,他惊恐的指着酒杯,道:“这酒,有……有……”
郑立依旧是极低的声音:“最重要的,是那三百个兄弟们,无时无刻不等着你去见他们的那一天,这天,他们的心愿终于可以了了。”
黄克已说不出来话了,剧烈的痛楚让死命的乱抓着,嗓子眼里发出几声闭哼后,毙命。
郑立静静的打扫着一切,按他的原定计划消除自己的嫌疑打扫完毕后,他面向几天前那些人丧命的地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十数日前。
摩左为救倩雪出去,点起了信号火,却没有见到卧底,于是只得第二天执行了第二套方案—去“方计饼铺”。然而去到之后,竟发现那里是关着的,他知此套方案也已失效,心下忧闷。
此时,改装了的郑立,正悄悄的在一处巷子里看着他。
他现下戴了一个大大的破斗笠,一如潦倒平民。他走出两步,对一个挂着筐的小娃说道:“我教给你的话,都记住了么?”
那小娃使劲的点了点头,道:“都记住啦!”
郑立笑道:“好,真乖。回头叔叔再给你买许多的玩艺好不好?”
小娃连连点头,道:“好!”
郑立带他到靠路的路方,指了摩左,道:“就是那个大兵叔叔,看到了吗?”
小娃道:“看到啦。”
郑立一拍他小屁股,道:“好,去罢!”
小娃去了,卖给摩左一块饼。看到摩左拿了饼,郑立将斗笠压了压,转身离开。
三日前。
郑立把行动曲的张同叫了进来。
确定四周无人后,他关好了门,对张同道:“计划有变,现下有一件重大情报,无法送出去。”
张同道:“这可如何是好?”
郑立道:“所以,我必须亲自冒一次险。”
张同听了一惊,郑立是此卧底的最高位者,他要亲自去送,可见这个情报是何等重要。张同神色严肃,道:“说罢,要我做什么。”
郑立脸露不忍之色,而后又显出决绝之意,道:“我需要三天的时间。现在追查内奸正紧,我无论如何出不去。”
张同立时会意,站了起来,道:“放心罢。这三天的时间,我来争取!”
张同走了出去。
郑立深深的望着他的背影。
他知道,他从此之后,将再少一个兄弟。
一日前。
摩左身在战情部,有赵云时刻坐镇,左右无法脱身,正在忧闷。这日午间,方在屋内一人独酌之时,郑立忽地推门闯入。
摩左见他忽入,并不着忙,镇静言道:“郑校事有何贵干?莫不是闻了我这酒香,来讨杯酒吃?无妨无妨,我正愁一人喝酒,无甚滋味,咱们正好做个伴。”
郑立入内之后,便回头左右望去,确定四下无人,关了门,凑上来轻声道:“青山绿北道……”
摩左听了大惊,低声道:“东水万合流。”心道:“原来是他,他就是‘惊蛰’!”
先前摩左多次欲联络他,他都没有出现。眼下赵云正在此间,却如此贸然的亮出身份,摩左思想必有紧急之事,急忙请他坐下,因问道:“出了什么事?”
郑立道:“万急军情,此刻无暇多说了,我要闯出去,你得助我一助。”
摩左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赵云防范极严,若是惊动了他,或者白耳兵,以我的本事,也是闯不过去。”
郑立道:“这个我已有计较了。前日里,我秘探了一条小路,眼下咱们便从那里穿过去。”
摩左道:“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两人当下人便从那小路上奔出。渐行至大路时,摩左正要往东走,郑立却止了他,道:“不,往西面走。”摩左奇道:“东面才是落鹰寨,西面是刘备的军营。”郑立道:“刘备的军营早是空的了。”摩左惊道:“竟有此事?”郑立点了点头道:“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