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有生此时已经松开了蝴蝶,双手依旧插在大衣口袋里,衣领子被立了起来,外面寒风肆孽,他自顾快步在前面走着。蝴蝶借着酒店的霓虹,可以看见他略微苍白的侧脸。忽然间觉得他的侧脸是多么英俊。这个男人,若是不要那么冷,也许还是有可爱的一面。
一阵寒风袭来,蝴蝶不由也缩紧了脖子,把羊毛围巾往上拉了拉,干脆直接遮住了下巴和鼻子,即使这样依旧感觉这寒意不断从下身涌上来,忽然间打了个寒战,感觉牙齿都有些打颤。
之前在酒店里实在太暖和,而为了今天的喜宴,为了身上这件紧身的大衣和里面那套漂亮的套装,蝴蝶知道自己少穿了些衣服,下身只是一条天鹅绒的袜裤,白天倒还好,一直在房间里和车上,但是哪里抵得了此时此刻这十二月的午夜,那种阴冷是侵入骨髓的。
就从酒店到地下车库这点距离并不长,但对蝴蝶来说已经冻得浑身打颤。她咬着牙顶着,不断暗暗告诉自己:马上就可以上车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庄有生并不知道身后已经快冻僵的蝴蝶,他埋首走着,穿过酒店的花坛,走向黑漆漆的地下车库。
他走的很快,蝴蝶也必须得加快步伐才能跟上。蝴蝶能感觉自己鼻子里一阵阵发酸,有种想打喷嚏又打不出的感觉,她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肯定够猥琐和狼狈的。好在夜黑,他也不会注意自己的脸。
好不容易走下车库,车库口风变得更大,蝴蝶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庄有生回首看了看她,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给吓住了,他问道:“你没事吧?”
蝴蝶满心的尴尬,这里寂寂一片,这一个喷嚏不免显得惊天动地,连自己都被吓住了,不好意思地说:“没事,鼻子酸。”
“冷了吧,快到了。”
“还好。”
“你今天穿的够单薄的,这半夜都要零度了。”
蝴蝶心想:这有什么办法,总不见得穿件臃肿的羽绒服来参加婚宴。
“还行吧,白天倒是不冷。”
庄有生加紧了步伐,蝴蝶简直是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在昏黑的车库里,庄有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快速打开车门,让蝴蝶钻进车子。自己才脱了大衣上车,发动,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你家住在哪里?”
暖气快速温暖了车厢,蝴蝶感觉自己像块正在融化的冰,浑身说不出的舒坦。详细说了自己的地址,庄有生有些不明白,因为对魔都他依旧陌生,倒不如在美国,很多马路都稔熟于胸。毕竟开车那么多年,方向感极强,大致知道了该上哪条高架,走哪条马路,心中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方位,快速驶上了马路,不一会儿就上了高架,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