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挥开他的手,赤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他松手由着纸巾掉在地上,轻笑道:“好大的脾气。”
“卑鄙无耻!”
对于指控,他没表达出情绪,始终弯着唇往她伤口上撒盐,“恭喜你,脱离苦海和徐繁分手了。”
黎冉发现再英俊得皮囊也抵不过内心得恶毒,她看着他只觉得无穷无尽得讨厌,甚至不想跟他待在一起超过五秒。她转身要走,薛易度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蹙眉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个薄情寡义得孬种。”
黎冉气极怒叱:“你配说这话吗?我和徐繁会有今天还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从前我只当你是缺爱不懂世故,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心胸狭隘、十足变态!”
“你!”
“我以前是不喜欢你,现在是讨厌你!看到你我就想吐,跟你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恶心!想到曾经被逼无奈和你上床,我就恨不得bo光身上的皮!”她凄声厉吼,呼吸短且急促,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
薛易度不敢置信得瞪着她,下颚线绷紧,张嘴几次都没说出半个字。直到她欲穿马路要离开,他才转身去拦她。
“放开!”
黎冉奋力挣扎,抬膝顶在他的肚子上,用力一蹬。
两个人原本就站在街沿,他正踩到凹凸不平的分界台边,被她一蹬没有站稳整个人倒退几步陷入车祸危机。
白色的马自达停车及时,但还是碰到薛易度。
黎冉骤然一惊!
她条件反射要跑上去,却见倒在地上的薛易度自行爬了起来,鲜血自额角缓缓淌落。他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试图向她走近。
黎冉冷眼看他几秒,继而头也不回得跑远。
“呵。”
薛易度僵立在原地,苦笑出声。马自达司机下车来送手帕,紧张问:“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没答话,只是笑,笑得眼眶通红,视线里水汽氤氲。
黎冉一路跑入地铁站,才停步猛喘气。自己差点就失手杀人了?可有一瞬间,她竟然罪恶得希望薛易度没能爬起来。
她闭眼平复完心情,搭乘地铁去了趟北江监狱。
“小黎。”
最近杂事太多,黎冉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探监。尽管这样,黎母在看到她时还是满脸堆笑,她仔细打量完女儿,不禁皱眉:“你脸色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差点杀人了。”
黎母诧然:“什么!到底怎么了!”
“他没死,只是差点。”黎冉连忙解释,又垂头叹着泪水哽咽道:“妈,我跟徐繁分手了。全是因为薛易度,他就是个魔鬼无时无刻把我身边的人和事搅得一团乱。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当年不顾一切要来红港。”
假如,她没考取红港重点院校,没从乡下跑来红港读书就好了。
假如,没来红港找母亲,没借住在薛家就好了。
黎母隔着玻璃碰她的脸,喟叹道:“小黎,我对不起薛家,对不住薛先生。小易不是个坏孩子,只是从小没得到关爱,可能做法有些偏激。但我知道,他很喜欢你,只有你能让他安定下来不会越走越黑。”
“凭什么是我,凭什么要我牺牲成全他!我甚至不清楚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害薛至维先生!难道就因为你想赎罪就要我顺从他?你根本不知道薛易度对我做过什么!”
她满心委屈找妈妈倾诉,没想到妈妈把薛易度看得极重。她一时有些失态,不顾其他人在场,哽声大哭。
黎母跟着抹泪,“对不起,小黎。”
两人隔着玻璃哭泣,黎冉宣泄完情绪时已经快到探监时间,她抹掉眼泪,似鼓足勇气般告诉她:“我不会顺从他,如果他敢动手害你们,我会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