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未婚先孕”方出口,慕云松便犹如遭雷击似的瞪大了双眼,“你说的可是真的?小柒有身孕了?!”
夏家兄弟俩无奈对视一眼:看他这反应不似作伪,敢情当事人还不知道。
夏严认为,此事北靖王不知者无罪,方才那一通“教训”也实在有些鲁莽,想至此,不悦地瞪了始作俑者他三哥一眼,向慕云松道:“宫中太医说,小师妹已有三月身孕,皇上便顺势宣布小师妹怀有龙嗣,封她为才人。”
他刚说完,慕云松便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树上:“混蛋!夺妻夺子之恨,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罢,再度望着夏家兄弟,似请求却又不容置疑:“我要进宫去!”
“进宫?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夏恪毫不避讳地嘲笑一声,“你以为,皇上为何要演这么一出喜当爹?不就是为了激你现身?你一旦被人发现了在西京的行踪,那就是抗旨忤逆的大罪,皇上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你们一家子悉数咔嚓了!”
他分析的厉害关系,慕云松岂能不知,只是一时按捺不住激愤,咬牙握拳道:“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柒在宫中饱受折磨,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能!”说过要护她一世周全,却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她身赴险境而无能为力,算是什么男人……
“你见她一面又有何用?”夏恪撇嘴道,“我今日倒是见了她一面……”
“她处境如何?”慕云松急急问道。
夏恪犹豫了一下,但觉若将苏柒挨打的事抖出来,这位活阎王怕是要发狂,万一非要闯宫谁也拦不住,便谨慎地未说出口,只道:“她……还好,皇上倒也不曾太为难她。”
夏恪睨一眼焦灼的北靖王,想了想终道:“小师妹她,还有句话托我带给你。他说她已忆起前事,灭门之恨不能忘,与你恩断义绝、势不两立,让你莫要再管她。”
慕云松听罢,愣了许久,方哀叹道:“她定然对我失望透顶,才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来。”
夏严道:“其实师妹说得对,当下的情形,最好的法子,其实就是王爷对师妹放手,再不过问她的生死。”
一旁的夏恪先听不下去:“老四你说什么呢?!”让这混账吃干抹净了就翻脸不认账?那不便宜他了?
夏严却一脸正色道:“皇上囚禁师妹,拿捏的便是王爷对她的情分。换言之,若王爷对师妹无情,对她腹中的孩子不闻不问,其实师妹对皇上而言,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若我是王爷,这就折回广宁去,一如既往地练兵治下过日子,甚至尽快娶几个妻妾进门。如此一来,皇上见师妹无甚用处,自然会将她渐渐淡忘,最差不过打入冷宫置之不理。到那时候……”
夏严斟酌了一下,未说出自己师父也在积极设法营救之事,只道,“我们反而容易救她出宫,脱离苦海,从此你与她各过各的日子,于师妹而言,未尝不是种解脱。”
夏严一番话说完,自觉分析得合情合理、客观理性,孰料他三哥先摇头笑叹:哎,不开窍的傻子……
他这个孪生兄弟,各方面皆出色,就是这些年学文习武成痴了,对世间男女的情爱一窍不通,又哪里懂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真谛?
夏恪心中想着,却故意向慕云松问道:“我四弟说得也有道理,这主意对王爷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可要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