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感‘激’地笑了起来,可眼睛里却还带了些许眼泪。他知道纳兰鸣并不是感‘激’,也并不是记挂很久以前的兄弟情义。但只要他和柳长荣都答应放过司徒卿夜,放过南滨,那便足够了。他心愿已了,就算是真的流尽一身的鲜血,失了这条命那又如何?!
‘药’房里,换血解毒的“手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刘岚君利落地将柳长荣特质的针分别扎进司徒晟和纳兰鸣的腕脉中,又麻利地将纳兰鸣另一只手的腕脉割出一条小缝,将他体内的为和忘情蛊虫导出。而姜黎也没闲着,她在透明琉璃瓶内已经放置了用来吸引忘情蛊虫的食物。并不时晃动装着金蚕的铃铛有节律地摇动,试图用金蚕将忘情蛊更迅速地‘逼’出来。
柳长荣分明地看到纳兰鸣体内的为一点点顺着羊肠管流入透明琉璃瓶内。而琉璃瓶内的为中,有几只浑身漆黑、长相恶心的虫子在不停扭动。那显然就是忘情蛊了。柳长荣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司徒卿夜和姜黎算计纳兰,让他中了这龌龊的蛊毒。他也不会遭受如此磨难,如今更不可能面临生死的考验。
不过令人欣喜的是,随着为的流出和新鲜血液的导入,纳兰鸣体内的忘情蛊虫被导出的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好看。血液居然没有产生一丝排异,解蛊也是一切顺利。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长荣也越来越欣喜,越来越开心。她的纳兰,就要恢复健康了!
可是,反观躺在另一边的司徒晟却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原本已经老迈的身体此时更是虚弱了好几分。柳长荣知道恐怕再这般放血,司徒晟定是‘性’命不保。她微微叹息,轻声问道:“刘大叔,纳兰的蛊毒是否已经解了?是不是已经不需要太上皇的血了?”
刘岚君紧紧盯着透明的琉璃瓶,看着其中渐渐多起来的忘情蛊虫,道:“现在尚还不能确定。要再等等才知道。”
“可是……太上皇恐怕要撑不住了。”柳长荣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毫无血‘色’的司徒晟,心中也有些不忍。其实,若不是为了救纳兰鸣,她根本就不会动司徒晟和朱氏。如今,看他为纳兰的新生献出一身的鲜血,也免不了有些犹豫和不忍心。
“小主子,换血解蛊的风险极大。若是现在结束,恐怕纳兰鸣体内的蛊毒没有彻底解除。到时候,还会有复发的可能。可若是现在不结束,恐怕太上皇是难逃一死。两人中,孰轻孰重?要保住哪一个,你心中应该已经很明白了。莫要功亏一篑啊!”
柳长荣紧紧咬了咬‘唇’瓣,她知道刘岚君说的是事实。两人之中,只能活一个!而她,却一定会只选择纳兰鸣的。
就在此时,司徒晟微微抬手,沙哑着嗓子对柳长荣道:“荣儿,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地善良。此事并不怪你,也不要歉疚什么。这都是我的选择,是我在为卿夜赎罪。若是我的死能换得卿夜一辈子平安,换得南滨的百年安稳。我也是心满意足了。莫要为我难过了。”
“嗯。您所说的我不会忘记的。”柳长荣重重地点头。这是一个父亲最后的请求,她不会忘记,更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