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匆匆赶来,见到芙蓉宫里一片哀嚎。他心头不禁一跳:莫非是龙裔出了什么岔子不成?这……这可真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想到这里,他更是加快了脚步,三步并做两步地朝芙蓉宫里面赶。
突然间,见到柳长安好端端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将心沉到肚子里,便听到柳长安撕心裂肺地大吼:“快!快去看看我母亲!快救她啊!”御医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奔到朱氏身边。
可他只看到朱氏已经七窍流血,根本没有了脉搏和呼吸,整个人根本就是死僵了啊!是死人又如何救?自己是医者,可并不是神仙啊!于是,他只得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不停地叩首道:“娘娘!夫人,夫人她……她已经中毒去了……恐怕……”
“恐怕什么?!”柳长安此时早就没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只剩下一副吃人的面孔:“说!”
御医身子一抖,暗暗叫苦:“怎么摊上了这等事情。
居然遇到宫里如日中天的贵妃娘娘的生母被毒死的事儿啊?哎……若惹得她不高兴,自己的小命都堪忧了!可是,哎……这等事情怎么瞒得住啊?!”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多,面对庞大的压力,御医只得哆哆嗦嗦地道:“夫人……夫人她已经去了。请娘娘节哀啊!”
柳长安愤怒地盯着他,恨恨地道:“庸医!庸医!我母亲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去了!你是骗人的!一定是骗子啊!来人,拖下去……打!”御医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贵妃娘娘饶命!饶命 啊!夫人确实是中毒身亡!下官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柳世权皱了皱眉头。长安虽有皇嗣傍身,但根基未稳。此时胡乱惩治御医,恐被抓了把柄,于今后之事大有妨碍啊。于是,他制止了几个侍卫的行动,道:“长安,你母亲的事情,为父更是伤心!只是,哎……毕竟是在宫中,你……哎……也莫要太过难过啊!这御医也无甚大错,就放过他吧。”
柳长荣充血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疲惫,她挥了挥手,“算了,听父亲的吧。”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御医说的不是真的呢?只是,她真的……真的难以接受啊!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原本盼望着的一家团聚,居然如此之短暂!
突然间,她回过神来道:“慢着!胡御医,你刚才说我母亲是中毒身亡,中的是何毒?本宫定要将凶手抓住来!”
胡御医赶紧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瞥了眼柳世全后,回禀道:“回禀娘娘,国丈爷,夫人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名为欢喜空。此毒初时并未对人有什么影响,但随着毒性越积越多,渐渐让人变得虚弱、苍老。这种毒往往在人格外开心,感觉到幸福之时,才会毒发。到了毒发之时,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因为这种毒太过于毒辣,让人在最最幸福的时候致人死地,因而才得了这么个欢喜空的名号。”
“该死!”柳世权低声咒骂一句,随即问道:“胡太医,依你看,我夫人中这毒的日子有多久了?”
“此毒至少积累三月方成。依下官所见,尊夫人应该是在半年前至三月前这段时日,就中了毒。今日尤其开心,才突然发作起来。”
柳长安愤怒地一拍桌子,道:“肯定是柳长荣,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她表明上善待母亲,让母亲都为她说好话。可实际上一定下了毒手!好狠的心思!好毒的心肠!”
她转身一把拉住柳世权的袖子,“父亲!母亲死得如此凄惨,我与柳长荣不共戴天!我,一定一定要让她死无葬生之地!”
柳世权掩面长叹一声,“你们毕竟是同父的姐妹啊!相煎何太急!”柳长荣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道:“她害了四妹妹,害了父亲,害了我,现在又不放过母亲!我……我与她断绝姐妹情缘!有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啊!”
柳世权抚摸着柳长安的背脊,低低安慰道:“长安啊,我的孩子。你且放宽心,此仇,父亲会为你报的!你不要太难过,身子为重啊!还有,千万别忘了你肚里的孩儿!”柳长安伏在他怀里哀哀痛哭,却根本没有看到柳世权眼里闪过的一丝阴谋得逞的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