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一盏酒都还握在手上,就这么静静地看了鱼聿良久良久都不说话。t
鱼聿心下是怯的,连双腿都快要忍不住颤了,只是,心是坚强着的,也愤怒着的。
“为什么杀琉璃?”怒声,又一次质问。
昊天还是看着他,神态竟是有些认真,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杀琉璃,琉璃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要骗她?你知不知道她为你牺牲了多少?”鱼聿又一次质问,恨不得将琉璃真身被毁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他不能说,也不说。
这是那只猫最后一点尊严,他必须信守承诺替她保留着。
“昊天,你就是个大骗子,为什么啊,琉璃哪里对不住你了吗?杀她又有何用,你为什么?”鱼聿急了,冷不防一手重重地拍,震得案几上的酒盏都砰然落地,碎了。
“我没有杀她。”
终于,昊天开了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语罢,举杯又饮。
“你没有杀她?你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阎王爷的鬼弩之下,你说你没有杀他?”鱼聿笑了,反问道。
“是阎王杀的,不是我杀的。”昊天淡淡说道。
“是不是你因阎王来的,你何等的修为,能让阎王追到井边去,你又是何等的修为,能眼睁睁看着阎王杀琉璃,速手无策?昊天,你也太假了吧!”鱼聿冷声。
“于你无关,滚。”昊天沉了声]
“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琉璃那时候要逃呢?为什么要躲你呢?”鱼聿问道。
昊天蹙眉,这才算是认真正眼看向鱼聿。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吧,可是她死了,你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了!”鱼聿欲哭不能,笑却笑得难看极了。
昊天听出了挑衅,这段时间来几乎是浑浑噩噩的,这也才想起这件事来。
是呀,为什么呀?
“你知道。”昊天淡淡说道,直视鱼聿。
“我不知道!”鱼聿一字一句回答道。
“嘭!”
骤然,昊天手中的酒盏应声而碎。
“我不知道,只有琉璃知道,有本事你去问她呀!我不知道琉璃究竟是那一届的人,我只知道她在回不来了,灰飞魄散,尸骨不存!”鱼聿说着,眼泪都忍不住要流了出来。
他是鱼呀,本天生该怕猫的。
他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对那只猫竟这么好了,可是,就是有缘这么好了呀。
“你知道……”昊天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起身步步朝鱼聿逼近。
鱼聿步步后退,一脸尽是嘲讽,道:“昊天,琉璃是你的妻子吧,你知不知道妻子这两个字有多沉重?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吗?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你面前!”
“为什么?”昊天仿佛充耳不闻一样,固执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她你?为什么!”鱼聿站着不动了,任由昊天逼近。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知道。”昊天冷声,逼近,几乎同鱼聿鼻目相对。
鱼聿心中的压迫感顿生,仿佛面前就是一座即将压顶而下的高山,逼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是,他还是撑着,大声吼了回去,“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来问跟琉璃有关的一切呢?”
“我是她的夫婿,五指之契的夫婿。”昊天的语气仍旧清冷,只是,这话明显透出了他的情绪来。
高高在上如他,如何会跟一个小小的鱼妖多废话呢?
如何会就这么轻易地告知了他五指之契的秘密呢?
“哈哈哈,五指之契的夫婿,尊敬的魔君圣上,你知道什么叫做夫妻吗?需要五指之契的夫妻,存在任何真心的信任吗?”鱼聿笑着反问,只当这天底下最可笑之事了。
昊天愣住,似乎琉璃也说过这样的话。
“你说呀,你有什么资格问琉璃的事情,我是待她忠心耿耿的仆人,你呢?你是什么?”鱼聿承认自己的胆子真的大了,敢如此质问这个魔头。
昊天还是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昊天,你比我还没有资格!至少,我还是琉璃的真心朋友,你,不过是需要五指之契的伙伴罢了!”鱼聿又一次说道。
“够了!”
突然,昊天冷声,一道紫流光骤然横扫过鱼聿的脖颈。
幸好鱼聿闪得快,奈何还是伤了,瞬间就幻成了原形,再无力复原。
这原形,体态雄俊优美、鳞片宽大、底色泛蓝、金框灿烂犹如金甲武士凛然不可侵犯。
只是,它竟没有尾巴!
长长的身体尽头是刻薄的横截面,伤口都结痂了,不见鱼尾。
昊天惊了,连头屋顶上,远远地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猫儿也惊了。
“鱼尾呢?”昊天冷冷问道。
“也不关你的事情!”低沉的声音,似乎瞬间老了好百岁,这话音一落,金龙鱼便直直朝昊天冲撞过来,似乎不留情。
不是对昊天不留情,而是对自己不留情。
这辈子,似乎还没有在一个大人物面前如此理直气壮过,如此大声说话过。
总是过着阿谀奉承,欺软怕硬的日子,压抑极了,这一回就让他放肆一回吧!
“既是琉璃的人,本王不动。”昊天淡淡说着,骤然凌空而起,犹如惊鸿一般。
而鱼聿却固执地追了上去,金灿灿的鱼身划过黑暗的天际,流光璀璨不已。
就这么追着昊天跑,昊天一躲再躲,正要离开之际,却见傒囊到了。
而屋顶上正忍不住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