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后日便是中秋之月了。
空荡荡的王宫,静谧而黑暗,淡淡的月光仿佛为这宫殿楼宇披上了一层轻纱,更变得这周遭的静谧。
在最高那座宫殿的屋顶上,猫儿仍旧静静地蹲坐着,身影被早已经西沉的月光拉得老长老长。
身躯小小,却蹲坐得笔直笔直,孤单而落寞,黑暗中,一身的丑陋才得以掩藏。
再伤,终究还是猫,再强,亦终究还是只猫。
白日里在神像的莲花掌心里睡饱了,改不了夜里四处游逛的脾气,却不似先前有那好兴致四处去寻鱼儿来熬汤,总是静静地做在这高高的屋顶上,望着前面那一片漆黑。
只是,今日不一样了。
殿下院子里的那个男人还是痛饮,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
它低着头,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其实,今夜同以往也没有什么区别的,不是吗?
他来了,与它有何干系呢?
没有。
院子里,早就遍地的空了的酒坛子,七七和小龙王在一旁伺候着,皆是焦急,却怎么都不敢劝。
“哪里来的这么多酒,怎么喝都喝不完!”七七抱怨道。
“还不是凌彻大人差人送来的,我看他是成心的吧。”小龙王说道。
“我在这守着,你偷偷儿差人搬走吧,要不还剩下只几百坛,都不知道圣君要喝到什么时候了。[.超多好看咂叩蜕说道?
“我看也差不多了,喝下去的都有上白坛了吧。他也该醉了。”小龙王说道。
“你不知道,圣君的酒量大着呢,赶紧去。”七七催促道。
小龙王无奈,不一会儿便差了几个小厮来,然而,还未碰到酒坛子呢,一道紫色流光便凌厉而来,惊得两个小厮连连求饶。
“贝哥,再去取些酒来。”昊天淡淡说道,清冷的脸上不着一丝醉意。
他确实是没有醉,即便是千坛都不醉。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醉了,是不是醉了就不会每夜都被这颗心疼醒了呢?
小龙王不敢劝,只静悄悄地退到昊天看不到的地方去守着。
“圣君,再喝下去,圣后娘娘知道了,会心疼的。”七七斗胆,小心翼翼劝说道。
“喵呜……”
此时,屋顶上那猫儿突然低低叫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更像视一声轻蔑的冷笑,也不蹲坐着了,懒懒地趴了下来,冷冷的幽幽蓝双眸不离昊天那清冷的俊脸。
“心疼?”昊天挑眉,似乎真的不太明白七七这话的意思。
“圣君,醉酒伤身,圣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会心疼你的,会生气的。”七七又劝说道。
“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昊天问道。
七七一愣,无奈道:“圣君,奴婢都不知道圣后娘娘去哪了,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每次都会这样,是不是她躲我了?”昊天又问道。
七七完全摸不着头脑,又是低声,极其的小心,道:“圣君,你是不是惹圣后娘娘生气了?”
昊天看了她一眼,顿时放声大笑,道:“本王不懂,本王的心疼着。”
语罢,一坛子酒又开始往嘴里灌。
七七愈发的不明白,一脸的担忧,不停地朝小龙王使眼色,小龙王却也不敢动,两人皆是焦急不已。
而屋顶上那猫儿,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一切都听在耳中,那双蓝眸幽幽依旧,它缓缓仰头,望向漫天的星辰,不再看昊天一眼。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眼看天都快亮了。
院子里满满的都是空酒坛子了,还碎了不少,而昊天仍是不醉,正令小龙王去取酒。
猫儿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月亮落上,东方的天际泛白,这才懒懒地伸展了个懒腰,看都没多看脚下一眼,转身就走。
猫步款款,悠闲而自在、慢慢腾腾、晃晃悠悠、漫无目的,犹如幽灵一般。
天渐亮,大片大片的瓦顶渐明,它明明走得慢,身影却越来越小,不知不觉中便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它其实并没有走多远,就落在前面那座寝宫的屋顶上,仍旧是蹲坐着,冷眼看着下方屋顶上那个女子,汐妖。
她坐在屋顶上,透过琉璃天窗看着屋内的一切。
这是凌彻的寝宫,无疑这女人已经守了一眼了,那秀美的小脸尽是疲惫。
何必呢?
猫儿冷眼看着,渐渐幻成了人形,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绝的笑。
何必呢?
明明是自己犯了错,明明是自己先伤了人,何必如此愧疚后悔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幽幽地自言自语。
而汐妖的注意力全在屋内,根本没有察觉到上方有人正在看她。
突然,汐妖身子一侧,躲了。
开门声随即传来,凌彻出门了。
汐妖心惊胆战一般,一动不动地躲在屋顶上,似乎连呼吸都不敢,直到凌彻离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瘫坐了下去。
琉璃唇畔冷笑依旧,冷眼看着汐妖,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可以走了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不是别人,正是鱼聿。
琉璃骤然蹙眉,下意识想上前,却终究还是止步,看着鱼聿,双眸里竟就瞬间萦出了泪光。
地藏界那口井里欢声笑语似乎还回荡在耳边,那欢乐似乎就发生在昨日。
“可以走了吧?”鱼聿不耐烦地问道。
“你还是走吧,不需要伺候了。”汐妖淡淡说道。
“要不是为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