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印没有说话,僵持了一会儿,才咬牙道:“大祭司今天出关,他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天香面色一沉,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珍惜的倒出一粒丹丸交给他,“这种解药我配的不多,这是最后一粒。”说罢白了秋荻一眼,蛮腰款摆,走了出去。
秦印半扶半抱着让秋荻坐起身来,把解药塞进了她的嘴里,又往她嘴里灌了一口水。
秋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秦印关切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她挣扎着爬起身,不顾阻拦使劲的把他推出门外。
“你怎么了,怎么了?”秦印怕伤到她,不敢用力反抗,被她一步步推出门外。
秋荻一言不发,“砰”的一声关上门,把门锁死。
“秋荻,你开门......你怎么了?”秦印心中满是焦急,“你刚刚服下解药,需要有人照看。”
秋荻充耳不闻,急忙找出自己藏匿的刀撬开床下的几块地砖,然后钻了进去。
那是一个狭窄逼仄的地下室,慕容白在里面连胳膊腿都伸不直,只能蜷着身子,好几天不见阳光的脸更加苍白。
这个地洞本是秋荻偷偷挖了想逃出去的,无奈只挖了这么大就发现底下都是坚硬的岩石,根本挖不动了,只好当作一个秘密的储藏室。而挖洞带出来的泥土,都被她每天带一点出去,分洒在那些大瓮里,现在每个翁里大概都淤积着一层泥。三个月神不知鬼不觉,才让慕容白有了今日的藏身之处。
解药已经在她嘴里融化开了,她没有办法,在无法摸清秦印态度之前,绝对不能泄露慕容白的半点行迹。只得强行将他轰出去。
秋荻深吸了一口气,凑近他苍白冰冷的唇,将口中的药一点一点度进他的口中。
看着他渐渐恢复红润的脸。秋荻喜极而泣,这是她第一次吻他呢。居然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
慕容白喉咙里开始发出声音,他要醒了,而门外秦印仍然在锲而不舍的敲着门,若是再不出去给他个交代,他怕是要破门而入了。
慕容白终于睁开了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以为自己在做梦。
“秋荻......是你吗?”
秋荻咬了咬牙,封住了他的穴道。低声道:“不要出声,呆在这里。”她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扯乱头发才去开门。
秦印阴沉着脸盯着她,“为什么把我赶出去?”
“我的脸发黑了吗?”秋荻指指自己的脸。
“没有,还是发白。”秦印莫名其妙。
秋荻长长松了口气,“那就好,据我所知,这种毒解开的时候脸会变的很难看。”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我......只是不想别人看到我变成黑炭头。”
秦印舒心一笑。心中竟有几分欢喜。
秋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她确实中毒了。但是中的却不是天香的失魂散,而是自己用药渣配的一种毒药。毒发的症状和失魂散很像,解药却不一样,这里药材十分有限,她配的了毒就配不了解药了。可是若不如此,就无法逼秦印去找天香拿失魂散的解药了。
经历了这么多,恐怕秦印对她已经是情根深种,秋荻心中含愧,不管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恩恩怨怨。她到底是利用了他的感情,而且还要继续利用下去。
秋荻不动声色的躺回床榻上半倚着。她知道没有解药自己很快也要陷入长久的昏迷了。她只能赌一把,赌秦印良心未泯。赌秦印对自己的深情,若是不赌就是和慕容白在这里双双等死。
“我有一个弟弟,你知道吗?”秋荻看着他,眼神已经有点打晃。
“你休息一下吧,等休息够了,我们明天再聊。”秦印说。
“不要。”秋荻撅着嘴,撒起娇来。
秦印心中一片温柔,终是不忍拒绝她,“好,我们就聊一会儿。”
“我还有一个哥哥。”秋荻看着他说。
秦印神色一黯,“我知道,是我下令杀了他,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弥补你。”
秋荻摇摇头,“说到恨,真的是够了,我恨了赵无庸十年,一心要为我弟弟报仇,直到养大我的养父去世,我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仇恨蒙蔽,忽视了身边的人,忽视了我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和幸福。如果我弟弟还活着,我娘亲还活着,他们一定是只希望我过的幸福快乐,而不是替他们报仇。”
“你恨过谁吗?”秋荻忽然问。
秦印沉吟了一会儿,这样推心置腹的聊天,他是第一次,有点陌生,但是秋荻真诚的面孔很快攻破了他内心的防线。他愿意把心底从未与外人道的故事,和她分享。
“恨过,我最恨的人和你一样,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你父亲?”
秦印点点头,“我娘亲本是皇后娘娘出阁前的丫鬟,后来随她入了宫成了她贴身伺候的宫女。”
“想不到贵妃娘娘身世如此坎坷。”秋荻一阵唏嘘,这些皇室秘闻,市井百姓是不会知道的。
“我十岁那年,我娘亲去世了。”秦印咬了咬牙,“是被他赐死。”
“为什么?”
“因为皇后去世了,临死她留下遗言要我娘亲陪葬。”秦印面露痛苦之色,“当年皇后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不甘寂寞临幸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就是我娘亲,皇后因为急怒攻心孩子小产了。而我娘亲因此也备受冷落,一度被打入冷宫,直到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