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鸢坐起身子,在春杏的服侍下,中衣之外套上了浅绿色交领上襦。穿到大陈几天后,她也习惯了古代服饰。
春桃捧着白底红花的半臂和粉绿色下裙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秀,今儿穿这件衣服可好,鲜亮的颜色能让你更漂亮。”
孩子才会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而齐文鸢此刻正是孩童心智,所以她点点头,雀跃的等着春桃为她穿好外衣。
看着兀自忙碌的两人,齐文鸢真想跟她们两个讲一下,昨夜她到底经历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事儿。
为齐文鸢梳妆打扮好之后,春桃往后一退十分满意的夸道:“秀您与夫人长的真像,等到明天府里人到了,我们就要回凤翔了。”
这是齐文鸢第二次听到这个消息,她只能装作懵懂的样子,不发表任何意见。
整整一天,周三儿的消息没有出现在耳边。
可能是错觉,在齐文鸢看来,齐家来人的消息,并没给春桃和春杏带来多大欢喜,她们的脸上隐隐浮起了愁容。
凤翔,齐府,等待齐文鸢的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齐文鸢心中隐隐猜测着。在凤翔来人这个敏感时刻,出现在成州的女人,到底与齐家有没有关系。
更漏交替,很快又是一个黎明。
不到晌午,传说中的凤翔本家人就来了,来这里这么久了,这是齐文鸢的梧桐苑最热闹的一天。
虽说齐文鸢名义上是由齐家偏支照顾的,论起来,这些偏支跟嫡系也算是堂了几堂的关系。
只是,齐文鸢只是一个痴儿,那些偏支刚开始还试过来巴结她,后来发现本家对齐文鸢并不算多上心,才熄了攀附之心。
听闻凤翔来人的消息后,这些偏支又起慌了,生怕本家追究他们往年来对齐文鸢的怠慢来。
前来接齐文鸢的,是大房长子齐敬诗,不是二房不重视齐文鸢,其中缘由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解释。
“这里风光不错。”
齐敬诗下马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五六月的天气,他还围着白色兔毛围脖,穿着厚厚的披风,一派贵公子风范。
这次来接五妹,也是他争取了很久才拿到的差事,齐敬诗作为长子长孙,原本该是齐家名正言顺的下任继承人。
无奈娘亲在怀他时受过风寒,导致他出生之日便体弱,哪怕齐敬诗一直习武,也只是让他身体稍微强健了一些罢。
这样的天气,常人早就换上了薄衫,他却依旧要穿的层层叠叠。
齐文鸢作为秀,不能轻易抛头露面,所以在众人全部都去迎接大公子时,她一个人在院中等待。
喧哗声响起,陌生的恭维声带着浓浓的谄媚,齐文鸢有些想笑,又觉得意兴阑珊。
这位素未谋面的堂哥,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个中年女子又会不会出现。
“这就是文鸢妹妹了。”
略显温润的嗓音响起,齐文鸢傻乎乎的笑着,心中不由腹谤。为何她要装傻子呢,她想做撒娇卖乖抱大腿的萌妹子啊。
春桃绝对是大陈好丫鬟,她不著痕迹的附在齐文鸢耳边小心提醒着:“秀,叫大哥,这是大公子。”
“大,大哥哥。”齐文鸢萌萌的叫着,她绝不承认自己现在只会显得蠢蠢。
齐敬诗手握折扇,细细的打量着了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妹妹一眼。她幼年长的便极其出色,如今豆蔻年华,更是国色天香。
只是一个痴儿,长着如此容貌,真是一件幸事么?
他是男人,更理解男人,对于某些男子来说,只要容貌够美,他们就只有拉上床一个想法,才不会管lún_lǐ道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齐文鸢的容貌,她混沌的心智能护得她周全么?
不知不觉中,齐敬诗握紧了手中的折扇,面前人单纯懵懂的样子,似乎格外容易引起人的保护欲。连他这个素来冷情的人,都忍不住为她担忧了。
齐敬诗伸出手,本想抚摸齐文鸢的发顶,待手伸到一半看着她纯净的眼神,如何也落不下去:“鸢妹子,大哥来接你了,带你回家。”
阳光照在齐敬诗的身上,好像把他的眉梢都照亮了,一双细长的眸子犹如凛冽寒风中盛开的白梅。
用梅花来形容男子,似乎很奇怪。可齐文鸢就是觉得,她这个兄长凛冽如冰雪,那一抹柔情又柔软如梅花初绽。
“冬青,将从凤翔带来的点心拿出来,给五秀尝一尝家里的点心。”
“好,小的这就去拿。”
冬青身材略矮,和夏青一样,是齐敬诗的贴身小厮。他忠厚老实没什么花花肠子,齐敬诗素日里对他十分看重。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到了厅堂之中,齐文鸢兀自低着头,从点心盒中挑着喜欢的点心,边吃边掉。春桃春杏在一旁照看着,不时给她擦下嘴。
两人脸上犹有红晕,只因齐敬诗刚才向她们俩询问了齐文鸢的日常生活。
至于么,齐文鸢感慨,虽说齐大公子的确仪表堂堂,可也没到一句话就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的程度。
她有些内疚了,估计是因为春桃和春杏在这里陪着她,太久没见过年轻男子了。
天天对着看门儿的薛老头,那张比核桃还皱巴的脸。别说是看齐敬诗了,连那个叫冬青的小厮也能称得上眉清目秀了。
正在埋头苦吃的齐文鸢,仍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种种飘忽不定视线,让她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那些目光中,还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