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受痴傻齐文鸢的影响,走出阁楼的春桃春杏长长舒了一口气。外面天瓦蓝瓦蓝的,鸟儿也分外欢畅。
“桃子姐,你叫我出来,是?”春杏有些迷茫的开口询问。
平日里就算有什么事儿,春桃也会等着秀午睡时才跟她讲,怎么今日就如此心急。
要知道,虽然齐文鸢是个傻的,可她们照样不敢轻易糊弄。毕竟齐府的人不是傻的,要是她们敢怠慢了秀,被捉到的话可是照罚不误。
话又说回来,春桃和春杏从前得过太太的恩惠,那可是个菩萨似的人儿,当初对她们也不是一般的好。因此,对于齐文鸢,这两个丫头也没有取巧欺负的心思。
做人得凭良心,她们两个搁在府里,也就是两个任人打骂的小丫头,能被抬举做个一等丫鬟也是烧了高香,哪怕伺候的秀是个傻的。
正值半晌,院子里静悄悄的。春桃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特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春杏耳边轻语一阵。
春杏凝神听着,愈听愈惊讶,最后嘴巴一张差点惊呼起来。
这可真是个了不得的消息,春杏将帕子一角塞到了嘴巴中,防止自己惊叫出声。好端端的,齐二太太怎么会病危,真叫人心惊胆战的。
这消息如今传到了庄子里,更叫人害怕。外人对于齐二老爷家里的事儿不清楚,春桃春杏作为丫鬟,对于其中的弯弯绕绕知道的可是门清儿。
别看现在齐府现在家大业大,在京城这种地方也勉强站住了脚。若往前推个二十年,齐家在齐二老爷的岳家面前,可真是不值一提。
那时齐家根本算不上名门望族,连年纪最长的大老爷也仅仅刚刚崭露头角。更别提刚刚经历殿选,被安排在翰林院的齐仲梁了。
名满京城的莫家秀,最后聘给了家底不算丰厚的齐仲梁,这绝对能称得上世事无常。
就在两个人订婚消息传出之前。坊间八卦热闻还是,莫家掌上明珠到底会选择哪位皇子,或者是哪个公侯子弟。
这抽事,在二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后,怎么都称不上门当户对。齐仲梁也曾被人取笑过,靠着岳父家的萌庇往上爬,是个吃软饭惧内的。
谁能料想连十年都没到,曾经威加海内的莫将军,会在平叛过程中,出师不利埋骨沙场。更惨的是,他一门尽被丧心病狂的乱臣贼子屠戮殆尽。
那场战争,如今让人提起来也是不尽唏嘘。累累白骨之下,最后成就的也就只有一人。
隔着轻薄的蛟青纱幕,齐文鸢趁着没人在身边,拽着帐上垂着的明珠把玩。这么漂亮的的珠子拿来压帐,真是暴殄天物。
刚穿来没多久的齐文鸢,对于身边的一切事物还摆脱不了看古董的心情,唯独门外两人的窃窃私语声让她有些苦恼。
由于精神力敏锐的缘故,齐文鸢的听力强于常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依旧能听出春桃和春杏正在外面说悄悄话。
可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快把两只耳朵竖起来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困扰齐文鸢的问题有很多,原主到底是从小一直装傻呢,还是近一年多来才恢复。此外假设原主是真傻过,那在她恢复健康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
这一切就像重重迷雾,遮挡在齐文鸢的眼前,而不把这些搞清楚,她甚至不敢轻举妄动。
“唉,齐二太太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秀该怎么办?”春杏蹙着眉,不无忧虑的说着。
她们两人的命运,和五秀息息相关。若是秀没人护着,她们两个的安稳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
或许是一时失言,春杏这句话并没压低声音,齐文鸢听的正着。也不知怎么的,她心头大恸,身子一软就往桌子上倒去。
哐当一声巨响,桌子被齐文鸢碰到了地上,她惊呼一声后,手抱着胳膊红了眼圈。
这结结实实的一磕后,齐文鸢可以预见,她的胳膊一定青了。
屋内的动静让春桃脸色煞白,她倒不是担心,齐文鸢听到了她和春桃的谈话。而是怕两人不在,秀不小心伤到自己。
两个人提起罗裙,三步并做一步往房内冲,眼见齐文鸢还好好的坐在床上,只有桌子掉在地上,才松了口气。
春桃赶紧偎上前去,安慰着吃痛的齐文鸢。不用问她也能看出来,估摸着是秀好动,不小心磕着桌子了。春杏也不用人说,弯下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地面。
耳旁的安慰并没让齐文鸢定下心来,这一刻她只是直冲冲的发愣,也没言语的心思。
刚才那一下真是吓到齐文鸢了,难道说原主的灵魂并没消失,还在她脑海深处藏着么?不然,在听到二夫人不好的消息后,她的身体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修真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夺舍,齐文鸢刚醒来的时候,就猜疑自己是否无意间夺了无辜之人的肉身。只是几天下来她并没感觉到体内还有其它灵魂,才放下心来。
仿佛是为了证明些什么,齐文鸢伸出十指比划了几个手势,确认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没出问题。
春桃正软言安慰着受惊的齐文鸢,见她面色寡白,手上又做起奇怪的动作,不由摇摇头对春杏说:“这可怎么是好,再过两日,凤翔就来人要将秀接走了。在这节骨眼儿,秀又被惊魂了。”
刚刚将地面打扫干净的春杏,见齐文鸢这个样子,又想起了齐二太太,心中生出许多怜悯来。
“这大概是母女连心吧,可怜我们秀,浑浑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