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差一问。
莫玄镜轻车熟路的直奔重点,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几个人便交代了一切。直听的他凛然心惊,手上颤抖不已。
原来一伙人辗转到凤翔城,是奉蛮夷国君的命令,伺机刺杀皇上。
之所以先去高凉郡,是为提防陈朝的眼线,将追踪他们的几个人引到旁处。
声东击西。
折返到凤翔之后,倒因为二皇子严加守城的命令,几个人尝试了数次,竟是进去不得。
于是,便生起了念头,在凤翔城周边,烧杀轻掠。只为分散些城中官兵的注意力,以求计划完成。
陈朝皇帝的实权名存实亡的消息,早就传进了蛮夷国君的耳中,所以,派人去行刺,亦是为了这层原因。让暗流涌动的陈朝,方寸大乱,然后,蛮夷出兵,取得大胜。
莫玄镜攥紧了手心,对着空旷的大殿,沉沉的发呆,暗自庆幸不已。
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因着孟君浩绑架二皇子一事,二皇子得救之后,才会布下了重重的兵力,等着孟君浩去而复来。
这样一来,倒在某种程度上,阻止了这一行人的野心。
加上孟君浩的活跃,蛮夷在清河的动乱,也被平定。然后,迅即的率领了部队,往凤翔城中进宫勤王。
于是,一行人的计划,更是无机会可趁。
真相*裸。动人心魄,蛮夷之师,的确不能不防。
上次,凤翔城之困,若不是他早得到了消息,救援及时。凤翔城,估计早早的沦陷。
虽然。他对陈朝有很深的怨恨之情。但父亲生前的教诲,日日响在他耳畔。
玄镜,你记住。我们莫家人生是为守护陈朝而生。如今为陈朝而亡,倒也算死得其所。你要忘记仇恨,保家卫国。
一遍一遍的念叨,父亲直到临死之时。心中也无半分的怨恨。
莫玄镜却是咽不下那口气,接任六扇门职位的初衷。亦是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让那些存心陷害之人,最终得偿所报。
可惜,那时他尚年幼。没能将那些人的面孔,一一记在脑海中。不然,他早报了这一箭之仇。
他的眼神清澈。冷若冰霜,黑白分明。黑色的眼珠。转动着一抹刻骨的恨意。
殿外面,起了微风,吹起了腊梅花的枝干。
齐文鸢辞别了娘亲之后,已是傍晚,迎着暮色走上了长街。
华灯初上,街市灯如昼。掐指一算,不久就该除夕了。一年时光,飞快的过去。
小满含笑拉了她的手,眉飞色舞的指来指去。那次,钱袋被偷的经历,早早被抛在了脑后。
齐文鸢却是记得,只是,大半年过去,她再也未曾见过那个少爷。
谜一样的少年,似乎随风而逝。冷风吹开她幕篱上的薄纱,眼中晶晶亮的满是回忆。
一夜好眠,许久没睡的这般的安心。梦中回忆起许多的往事,快乐,或者是揪心。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清晨,太阳依然当头照。
春杏拿了湿布,一下一下的擦着她的眼角,语气关切的问道:“秀,可是梦到什么伤心事了?”
齐文鸢摇了头,轻叹一口气,看见窗外面温热的大太阳,眯起眼睛。
与师兄分别月余,思念的种子,在某个瞬间,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人世间,最痛苦,莫过于,想见而不能见。
特意让春桃拿来一盒螺子黛,饶有兴致的让清月帮她画眉,是远山黛。
清新中不失淡雅,清秀中透着几分的妩媚。
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玉色的面颊上,更添灵动。樱红的小口,高挺的鼻梁,明艳动人。
“秀,果然是倾国之,怪不得……”清月一边赞叹着,一边将装螺子黛的盒子收拾起来。
后面的几个字,准备出口的一瞬间,连忙收了回去。
春桃却来了兴致,含笑张口问道:“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怪不得秀是秀,我们是丫鬟。”清月的脸上微显尴尬之色,信手扯了几句,将话圆过去。
齐文鸢却是听明白了,心中一动,回来凤翔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却已然觉得高凉郡中的事情恍若隔世。
不管怎样,总归是欠辛郁一个人情。
她望着镜中的人,怔怔的出着神,不置一词。良久,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启朱唇,道:“春桃,一会陪我去王爷府,我去寻秀荷郡主。许久不见,我倒是念的紧了。”
“秀,孟郡主她上月出阁了,如今并不在府中。”
春桃应着,拿起雕花木梳,帮齐文鸢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什么?出阁了?”齐文鸢的脸上现出讶异之色,不由自主的反问了一句。
按她的了解,孟秀荷并非尊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怎的,突然就嫁了。
难道是大哥新婚,让她就此死了心。那一日,她明明问过。孟秀荷当时回答说,不介意。她瞧见孟秀荷真挚的脸庞,心中虽然不忍,却是相信了。
齐文鸢的手一僵,停滞在原处,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秀去高凉的那段时间。孟郡主还特意送了请柬过来,可惜,秀不在。”春桃的语气中,颇有遗憾之意。
齐文鸢蹙了眉,心底涌起些怅然来,忙来忙去,倒是忽略了孟秀荷。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她声音细微的问道:“许的是哪户人家?”
孟秀荷虽不是嫡女。却也是王爷的亲生女儿,出身自是不低,想必许的亦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人家。
“是齐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