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表兄,那,那……表兄可是叫莫玄镜?”齐文碧瞪圆了一双杏眼,一颗心脏紧张的突突乱跳。
语气由吃惊转为惊恐再到忐忑,最后的表情,木然的僵在脸上。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红儿的朱唇,就仿佛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只等着尸首分离的那一刻。
“是叫莫玄镜没错,莫非碧姐儿认识?”红儿点点头,暗觉不可思议,情不自禁的反问了一句。
京城中无人不知,显赫一时的莫将军府,在那场震惊朝廷的谋逆案之后,十几年来,莫家人一直行踪未明。
莫家少爷的突然出现,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今日碧姐儿未卜先知,不能不说有些奇怪。
齐文碧惊魂甫定,面容苍白如纸。怕被红儿看穿,拼命摇着头,压下心头的恐慌,解释道:“不,不认识。我只是以前听五姐的娘亲提过。”
瞥见碧姐儿的仓皇,红儿的心中犯了嘀咕,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是说不上来。
莫玄镜,莫玄镜。齐文碧盯着红儿离去的身影,咬牙切齿的重复念了一遍又一遍,两手因为愤怒紧紧攥着。
前世因为他的出现,自己和娘亲落得一个悲惨结局。而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要想改写这一世的命运,尽早想办法对付莫玄镜,才是上上之策。
用力折断花池中的枯木枝,齐文碧的眼睛里燃起浓烈的复仇*,眼下敌人出现。该是时候行动了。
窗棂上的水仙开得正紧,雪白的花朵,不染一尘,纯白无暇。嫩绿色的枝茎,苍翠欲滴,更衬得花娇艳。
拥有几乎相同的外观,大蒜与水仙却是天壤之别。齐文鸢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心中暗叹造物主的神奇。
“鸢儿,你很喜欢水仙么?”莫玄镜坐在室内,双手随意的放置在身侧。满脸好奇的凝望着表妹。
因为莫家遭受灾难之时,齐文鸢还未出世,所以,兄妹二人打小从未见过。
见表妹冰雪聪明。伶俐可爱,莫玄镜心中的亲近之意不自觉的多了些许。
齐文鸢点头。羞涩的微微一笑。娘亲有意让他们兄妹亲近亲近,她不好拂逆,只好答应下来。
虽说有血缘关系,但对她而言。莫玄镜毕竟是未曾谋面的陌生男子。小女生的羞涩,不免蓬勃的从心底生起。
从未见自家秀如此的贤良淑德,春桃忍不住在一旁抿嘴偷笑。心中猜测是是因为秀害羞。
夫人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促成这对佳偶,是早晚的事情。
偷瞥了两眼莫玄镜,果如传闻中的威风凛凛,春桃心中暗生敬意。当年,将军府的风云突变之时,她不过是个小丫头。
政治上的问题,她忻娘家家的,并不太懂。只偶尔听到爹爹的叹息,莫飞白将军是个好将军。
一个好将军,代替了千言万语,决定着之后她的一切判断。
十几年过去,机缘巧合之下,亲眼见到莫家遗失的后代,春桃内心沸腾不已。
既然是秀的表兄,便是自己的主子,终其一生,当牛做马也在情理之中。
鬼丫头。察觉到春桃的不自然,齐文鸢小心的放下手中的水仙花,忽然童心大起,起了捉弄之意。
“春桃,去,给表哥沏杯松叶茶。”不怀好意的向春桃使个眼色,齐文鸢提高了声音,嘴角微微上翘。
春桃微一沉吟,明晰了秀语气中的深意。随即脸颊绯红,低垂着头,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孝子。
张口想解释,却碰上莫玄镜的目光,不由得满脸窘迫,踩着步子匆忙退了下去。
果然表兄的魅力不容小觑,分分钟秒杀一贯冷静的春桃。齐文鸢摇头晃脑的啧啧称赞了良久,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鸢儿,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齐文鸢的笑声,勾起了莫玄镜的兴趣,独身在外生活多年,难免凄凉比欢乐多。
此刻,瞧见表妹的如花的笑颜,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丝温暖。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齐文鸢急忙伸手捂了嘴,仓皇的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没,没什么。表兄,鸢儿从未见过舅舅,不知道舅舅他,他……”
一提到舅舅,表兄的眼睛里升腾起一股雾气,像是沙漠里静谧的泉眼,悲凉清澈,让人没由来的难过。
“父亲,他是个英雄,却不幸被奸人冤枉。”手掌重重的击在冰冷的扶手上,莫玄镜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冤枉?娘亲对当年莫家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从别人的言谈碎语中,她隐约知道,莫家一家老小被流放,但个中情由,却一概不知。
细碎的脚步声从厅外传过来,不用看便知,是春桃沏好了茶。
青花的瓷器中,装着澄澈的茶水。茶水泛着微微的黄色,几只松针安然的躺在杯底。
颤抖着将水递给莫玄镜,春桃心中莫名紧张,脸颊微红,眼睛紧紧的盯着地面,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公子,这松针来自极严寒的雪山顶,有驱寒的功效。”
“香气四溢,入口辛凉,果然是好茶。”莫玄镜赞赏的点头,眼睛越过春桃,落在齐文鸢身上。
姑母与表妹的存在。让他重新感觉到家的存在,表面的坚强,心头的坚冰,因为一杯热茶,融化殆尽。
他永远忘不掉,那一个个苦寒的夜里,冷风呼啸。爹娘将他揽在怀里。替他挡去寒风。
天幕昏沉,星子黯淡无光,山野中寂寥少有人来。
一同被流放的下人。个别因为忍受不了天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