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只有顾清欢哭声。
众人见顾何氏满脸心疼,也不敢开口讨没趣,只能无聊等待。
顾以贤看顾清欢哭成这样,严肃的脸差一丝就要绷不住,他一扫跟在顾清欢后头进来,毫无存在感的顾景行,压低声音:“发生什么了?”
“不知。”
顾景行摇头,眼里也带着不解,“清欢见到我时,也哭了。”
只是,没有这么凄惨。
但也委屈得让人揪心。
“总觉得……”
顾景行拧着眉,“她是受委屈了。”
“受委屈?”顾以贤表情难看,谁敢给他的女儿添堵?!
不远处,顾以文感觉到一股冷意,抬头便看到顾以贤狐疑的盯着他,杀气腾腾。
顾以文:“???”我还没找你茬,你怎么就盯上我了?
看顾以文这副傻样,顾以贤打消了怀疑,视线在屋内众人身上游移。
这时,顾清欢终于止住了哭泣,抬头一张小脸梨花带雨,张口道:“祖母,我被人陷害了!”
顾何氏光看她的样子,心就要跟着疼,一听这话还得了?
登时大怒:“是谁?!”
下方,顾以贤、顾景行竖起了耳朵。
然而——
“我不知道。”顾清欢却摇头。
众人呆了呆,哑口无言。
你不知道还这么煞有其事说出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何氏帮顾清欢擦着眼泪,“你说,祖母替你做主!把那个杀千刀的给你揪出来!随你处置!”
“这事……祖母也知道原委。”
顾清欢道:“是三日前,及笄宴上的事,推楚萱下水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那可是人证物证都有的事!”
人群中,蔡玉屏忽然跳了出来,带着嫌弃:“就说你今儿个怎么一反常态可怜兮兮呢!原来是卖惨博祖母同情啊!”
“玉屏!”
不等顾何氏责骂蔡玉屏,顾芸的表情就变了,一把将蔡玉屏给扯了回来,一巴掌打到她头上:“你瞎嚷嚷些什么呢!别插嘴!”
别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顾何氏一心系在顾清欢身上呢!
这时候跳出来唱反调,不是找死吗?
顾芸恨铁不成钢,自家女儿平时机灵,怎么今天忽然犯蠢了?
屋内,其他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蔡玉屏虽然说话难听,可也说出了事实!
顾清欢推楚萱的事,人证物证确凿呢!
她再怎么叫屈,铁证如山,狡辩卖惨也没用!
“清欢……”
顾何氏也有些失望,她没想到,顾清欢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为了这事。
可是,看着顾清欢委屈的脸,她也说不出责骂的话,又不止怎么开口,只得沉默。
“祖母。”
这时,顾清欢从她怀里站起,眼神认真,“您应该还记得,三天前发生的事吧?”
“当然记得。”顾何氏叹了口气。
不仅她记得,在场所有人都记得。
三天前,顾清欢及笄宴,穿的是琅阁最贵的浅紫罗绸长衣,暗绣金线的衣裳在夜里灯火的照耀下,粼粼泛光,美不胜收,惹来众人赞叹。
顾清欢本人也很喜煌獾靡狻
然而,宴会开始没多久,一个丫鬟打翻了茶水,泼到了顾清欢的衣服上!
顾清欢气急,起身就是一巴掌扇到了丫鬟的脸上!
丫鬟打翻了茶水,正是心神慌乱之际,顾清欢一巴掌扇过来,她也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手扎在了破碎的茶盏上,惨叫哭了出来。
同席的楚萱看不过去,忍不住斥责顾清欢:“不过是一件衣裳!至于那么打人吗?”
顾清欢也没想到丫鬟会摔倒,好巧不巧还扎到了碎片上。
看丫鬟哭的这么可怜,顾清欢的怒火消了,心一软,想着就这么算了,可没想到被楚萱一句话,堵得她下不了台。
她一股火冒了上来,反击道:“做丫鬟的,端杯茶都端不住,要她何用!侯府之中,自有规矩,不养废人!像楚小姐这般出身,想必是不懂这些吧?”
永安侯乃文官,又是数百年的贵族世家,底蕴自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比拟,一般侯爵在永安侯面前都会因为家世矮一头。
楚萱的父亲乃是武定侯,在最近一次大战中立了功,从伯升侯,只是个新晋侯爷,又是常被文官瞧不起的“粗人”武官。
顾清欢这话,是往楚萱心窝子里戳,连带着武定侯也骂了!
整个场面如同火药桶爆炸,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是顾何氏出来打圆场,才安抚了两人。
顾清欢离席去换衣服,楚萱也走了。
等顾清欢换好材质一样,样式略有不同的紫衣回来后没多久,一身湿漉漉的楚萱就出现了,与顾清欢扭打在一起。
众人把她们分开后,便出现了后来“顾清欢推楚萱下水,证据确凿”的事,继而是一系列连锁反应……
“关于我推楚小姐下水的人证,正是楚小姐自己,可她没有看到我的脸,只看到了一片衣角。”
顾清欢话锋一转:“但正是因为这片衣角,成了物证,坐实了我推她下水的罪名——因为楚小姐看到衣角处,有一些茶渍,宴会上穿着紫衣服,又被泼了茶的人,只有我。”
话音落下,下方众人窃窃私语。
原来你还知道啊!
铁证如山,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被人陷害的啊!
顾何氏听完顾清欢的话,也有些迷糊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