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霄是在下半夜走的。
走之前,倒还记得帮那累到筋疲力尽瘫软过去的女人清理干净,帮她盖好了被子。
好一会儿,沉痛闭眼的女人颤抖着羽睫微微睁开眼。
疯狂颠簸的世界终于平静了,眼泪无声滑落,她越发坚定了要与这人斗到底的决心。
翌日,居然晚起。
房间门被叩响,她睁开眼,就见小家伙探进头来,“妈妈,早安。”
阴沉的心情在看到儿子的笑脸后,瞬间晴朗些许,她拢着被子坐起身,“宝贝,早安。”
看着外面的亮光,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她动了动,低声道:“妈妈洗漱,等会儿送你去幼儿园。”
“嗯。”小家伙点头,又出去,很体贴地把门也关上了。
浴室里,方若宁看着身上的痕迹,已经麻木了。
旧的没消,新的又起,她不懂那个男人到底是有什么变态嗜好,每次都要把她弄得伤痕累累。
去幼儿园的路上,方昀轩好奇问道:“妈妈,霍叔叔昨晚是不是来过?”
方若宁正萎靡着,一听这话顿时打起精神来,同时心里有点慌乱——难不成,小家伙昨晚醒来过?看到他们……
想着那个混蛋就在玄关处把她睡衣撩起来做着苟且之事,方若宁一时结巴,又慌又乱地看着儿子:“轩轩……昨晚,你看到什么了?”
那会儿意乱情迷,她根本无暇自顾,也没注意儿童房的门有没有打开过,万一孩子看到了那一幕,那可该怎么办!
方昀轩盯着妈妈,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感觉霍叔叔来过。”
紧窒的心脏顿时松懈几分,方若宁笑了笑,又连忙道:“嗯,霍叔叔确定来过,见你睡了,就又走了。”
想着孩子没看到那一幕,方若宁又放下心来,但暗暗却想,再也不能让那混蛋乱来了!
去律所的路上,褚峻中的电话打来。
“喂。”如今,她已经跟这个男人同属一条战线了,接他的电话也变得非常顺畅。
那边,男人是刚醒的样子,低沉的语调有点暗哑,“在上班路上了?”
“嗯,你刚起床?”
“是啊……”褚峻中穿着睡袍,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那份协议,手机夹在肩膀上,走到露台处的单人沙发坐下,又放下咖啡,他才说,“昨晚看这份协议看到凌晨两点多,起来晚了。”
方若宁一听,顿时脸颊上热热麻麻地一片。
人家在熬夜帮他看协议,研究怎么打官司,而她却不要脸地跟那个混蛋在客厅玄关处做着不耻之事!
“这份协议确实做得高明,但也并不是天衣无缝。”
褚峻中的声音再度传来,唤醒沉浸在羞耻中的方若宁,后者立刻回神,问道:“你想到切入点了?”
“嗯,但也不多。或许,我们想要赢得官司,还得用点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什么意思?”方若宁皱眉,不明白。
“这样吧。”褚峻中语调一扬,转而道,“电话里说不清,我们下午见面谈,另外,我跟中院民事庭的庭长认识,关系还不错,我约他出来打球,我们一起见面聊聊。”
“这样?”方若宁有点吃惊,没想到褚峻中回来不久竟也有人脉关系了,暗自欣喜,“好,那下午见面再说。”
去了律所,卫云澈正等着她。
“若宁,”跟着她一起进了办公室,卫云澈反手带上门板,手里一份卷宗递给她,“你看看这个吧。”
方若宁以为是什么案子的文件资料,顺势接过,谁知打开一看,顿时愣住,脸色煞白。
是法院传票,关于轩轩抚养权一案的。
卫云澈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真打算跟霍凌霄对簿公堂?”
脑子里一阵轰鸣过后,她很快镇定下来,“不是我要跟他对簿公堂,你看到了,是他要置我于死地。”
冷静平缓地说出这话,方若宁心里再度气愤起来,昨晚还强行闯入她家里,对她做出那些亲密无间的事,可提起裤子就能翻脸不认人,今天一早法院传票就到了。
心头冷笑,她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无法去想他到底有多可恶,多变态!
“代理律师找到了么?”
“嗯。”方若宁冷冷淡淡地坐下,“找到了。”
“找到了?”卫云澈吃了一惊,显然讶异是谁有这么大胆,居然敢跟霍家做对,“是谁?”
“中启国际律所的褚峻中。”
卫云澈吃惊更甚,“是他?”
“因为除了他,我找不到别人了。”方若宁勾唇淡淡一笑,“毕竟,霍家势力在这儿,没有谁敢跟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卫云澈面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说:“若宁,对不起,按说……我应该帮你的,可是——”
“师兄,不必说这些。”方若宁坐在办公位上,抬头平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幽幽一笑,“你毕竟还在为霍氏做事,当然不能得罪大老板,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律所这上上下下几十人着想,我能理解。”
卫云澈当即舒了口气,“你能理解就好,但其实……若宁,我还是觉得,你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霍总并不是真得要跟你抢夺轩轩的抚养权,他不过是——”
“服软?怎么叫服软?做他的女人,对他言听计从,等着他有一天厌倦了,再一脚踹开?”终于忍不住,方若宁轻蔑地打断卫云澈的劝解。
“你怎么知道他会厌倦?我看他对你的态度跟对待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