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花把自己关在屋里,看着老伴儿的遗像默默流泪。她想起了很多,有苦的也有甜的,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苦的是老伴儿不能跟自己共度晚年享受人伦,甜的是几个孩子都出息了,青城小橙那都不用说,事业家庭都挺好。大橙虽然稍微操心点也没成家,但起码也没走歪路也能自食其力。
儿孙满堂照说心里也该知足了,可一想着胡斐拿着糖找自己那神情,心里有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就成了无言的泪,一滴滴的落在陈建国的照片上,她颤抖着手默默的擦去相框上的泪滴,想着自己这一生心潮翻涌。
“娘!你最可爱最招人稀罕的小棉袄回来了!快给我开门啊!”小橙在外面梆梆敲门。
“我难受躺着呢,你先回去!”李秀花擦擦眼角的泪,知道是儿媳妇把小闺女找回来了,心里有些恼,弄的人尽皆知的太丢人了。
“娘啊,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你要不给我开门我就让傲竹砸门了啊,砸坏了也不赔你可别心疼啊!”
里面没动静了,小橙也不死心,“我数三数啊,你要不开我真砸啊!1,2,2.5——”
门纹丝不动的,呦呵,这老太太还真犟!
“娘你心忒狠了,不见我拉倒,我回家去了!”
小橙喊完就没动静了,这屋子膈应挺好的李秀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走了,等了一会真没动静了,她想拉开窗帘看看小橙是不是回去了,结果一拉窗帘,一张大脸贴在玻璃上都挤变形了。小橙就跟蜘蛛侠似得紧紧黏在玻璃上。
李秀花被她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小橙一推窗户就进来了。
“艾玛,这年头想做个贴心小棉袄也不容易。瞧我这飞檐走壁的,我都佩服我自己!”青城盖的别墅都是一个格局。她用从家里逃亡的方法来了个逆行法,在傲竹的保驾护航下成功从楼下爬上来。
“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这都当妈了怎么一点稳当劲儿都没有!还敢爬窗!”李秀花气的想找东西抽她,这里可没有农村的鸡毛掸子,她抓起床上的毛衣棒针当成小棍往小橙身上抽。
小橙也皮,抓起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娘,你打吧。打到出气为止!”
本来是挺生气的,让她这么一弄倒是消气不少,李秀花抽了两下,弹在软蓬蓬的蚕丝被上根本不疼不痒的,不解恨。
“你把被子拿走!这裹的跟个大蛹似得我就打不着你了是吧?”
“娘,蛹里面是蛆,我是你贴心的小棉袄,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我为了不让你老人家心痛才牺牲形象装蛆来着!”
跟小橙说话总是很有画面感,就连李秀花这样的农村老太太也被她激发出了无穷无尽的恶心幻想。她才不要蛆做的小棉袄呢!
“行了,我不打你了,你赶紧出去!真是。越大越闹腾!”
“打死我也不走,你要撵我走我就躺你床上装死。”
李秀花火了,想拽开棉被小橙死活不肯松手,拉扯了两下李秀花气乐了。
“你这孩子怎么跟狗皮膏药似得!”
小橙把头伸出被子可怜巴巴的叹气,“你要打我一顿能开心点就打吧,反正生气打孩子是每个女人都做的,老女人也不例外。。。。。”
跟这样的闺女实在是没法生气,脸皮比城墙还厚。
“行了,你出来吧。大热天的再捂坏了!”
“你保证不打我,对着我爹的照片发誓!”
还敢贫!李秀花照着她臀部的位置隔着被子狠狠的拍了下。老伴儿啊,咱姑娘脸皮这么厚随了谁啊!
闹够了的小橙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李秀花放在床上的照片心里微微的疼,这么多年了娘还是走不出来吗?
“娘,你这样我爹看着也不高兴,真的。”郁郁寡欢,快乐中总是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啥,你出去让我静会行不?”
“你不能总把我当成小孩子,娘,时间总是在往前走,我们都长大了,你为什么还停在过去走不出来?”
李秀花怔怔的看着小女儿,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可是为什么她梦里最长出现的却是家里最困难的那段日子,小橙病着,陈建国也病着,青城穿的破破烂烂四处为家里生计奔波,她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带着笑给全家人烧火做饭,醒来既累又难过。
“我爹也走了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这会要没投胎看见你这么惦记他肯定特闹心。”
“哎,我不是惦记他,我是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他活着一天没过上好日子,我这辈子也不图什么,就想看着你们几个都过的好,等大橙也结婚了我就找个姑子庙天天吃斋念佛给你爹超生。”她为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愧疚,觉得对不起老伴儿,对不起孩子们。
“我的天马老爷子啊!娘你也忒天真了,你当尼姑那么好当呢?现在尼姑都要学历,你想去人家也不要你!”老小孩小小孩,越活越幼稚!
小橙劝了几句得不到要领,总觉得老太太心里事儿太多,这些复杂的女人心她这单细胞很难想明白,干脆把旺夫系统呼叫出来,关键时刻还得开外挂,那句话咋说来着,有困难找竹哥!系统大概已经被迫接受成为不要钱的心灵电话的事实,音乐都变的简短了,也没有猥琐的提示音膈应人了。
我挚爱无比的老公啊!
哼!尽管是在头脑中交流,单凭这一个哼字小橙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