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下午。
却说邵南初打发了靳青去含山寺找圆心大师之后,就一直坐在书桌面前办公,约莫一个时辰以后,靳青脚步匆匆的回来。
他的面色凝重无比,让邵南初也跟着浑身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圆心大师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邵南初忍不住连声问道。
事关白秋落,邵南初总是无法淡定的。
靳青微微摇头,道:“不是,我没有见到圆心大师。”
邵南初闻言顿时蹙眉:“我让你去找圆心大师,你没有去吗?那又是何事让你如此慌乱震惊?”
“去了!但是我并没有见到圆心大师。”
“圆心大师不在寺内?”
“不止圆心大师不在,整个含山寺就没有一个僧人在。含山寺……已经变成了一个乌黑的废墟。”靳青沉声开口,眼中是抹不去的震惊。
邵南初闻言顿时懵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含山寺变成了废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含山寺遇到有人寻仇?被灭了?”
靳青低低道:“属下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属下打听了一番之后,却发现根本不是。”
邵南初这次没再嘴,而是安静的看着靳青,等着他将话给说完整。
靳青继续道:“属下在周围打听了一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含山寺是被雷给劈没的。”
邵南初浑身顿时一僵,瞳孔微微放大。
当时圆心大师说的话再度浮现在耳边。
“施主和白姑娘的命格不合,生而相克,此番白姑娘身体虚弱,神魂无归,正是唯一一个消灭她的机会。只要她身死,往后施主一身便会无病无灾,长寿终老。反之,施主若是执意要救白姑娘,你二人的结合注定逆天而行,届时天道崩乱,群魔乱舞,将来施主恐会遭天谴之罚,身死道消。”
当初圆心说他救白秋落是逆天而行,会扰乱天道,而他自己也会遭受天谴之罚,身死道消。
可是眼下他还没事儿呢,含山寺就被雷给劈了?这未免太过诡异了吧。
难道圆心大师因为帮了他救人,所以染上了罪孽因果,所以被天打雷劈,受天谴之罚了?
可是当时圆心大师既然能那样劝他,如果知道救了白秋落肯定会有事情发生,那他会不知道自己也会出事吗?
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也会出事,那么为什么还要帮他?
邵南初脑子乱糟糟的,还没有理顺,就听到靳青继续道:“我将附近的住户都打听了一遍,大家都说肯定是含山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遭到了天罚。说是出事的那天,到处都是星空漫漫,唯独含山寺的上空天雷滚滚,电闪雷鸣,随后便有闪电和雷公落下,继而大火漫天,将含山寺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附近的村民还说,雷公和闪电散开之后,他们曾试图打水救火,然而他们打的水却怎么都浇不灭寺中的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含山寺烧为灰烬。”
邵南初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主子,你还好吗?”靳青小声的开口问。
他对含山寺被天罚这事儿是半信半疑的,不过附近村子里所有人都这么说,他就是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那日白秋落被孟云舟放血时的奇异他并没有看见,也不知晓,而邵南初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白秋落的来历,所以靳青虽然对此事感到好奇和震惊,但却没有往白秋落身上想。
见邵南初还是不搭理他,靳青便道:“主子,含山寺没了,找不到圆心大师,那您之前要问圆心大师的事儿可怎么办?”
邵南初在这时回过神来,低低道:“含山寺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儿?”
“咱们带白姑娘离开的那天晚上。”靳青显然早就打听清楚了,当即毫不犹豫的说。
靳青没有发现邵南初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还格外庆幸的说:“幸好咱们提前离开了,否则肯定也和寺庙一起烧为灰烬了。”
邵南初低低道:“含山寺的僧人都被烧死了吗?”
问这话的时候,邵南初的心里有些发苦。
虽然他从不后悔他当时做了救白秋落的选择,哪怕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也依旧还是会那么选择,因为在他的心里,没有人能重过白秋落对他的意义。
可是如果含山寺真的是因为他要救白秋落才被雷给劈了的,那这含山寺上百条人命就等于都是他给葬送的。
虽然不后悔做出的决定,但是一转眼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上百条人命,这样的罪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哦,这倒没有。”靳青应了一声。
邵南初猛然抬头看他,沉声道:“说清楚。”
靳青被他严肃的态度给吓了一跳,忙道:“听附近村民说,咱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山上的和尚就都一个个的背着行囊离山了。圆心大师和戒念大师是最后走的,他们约莫到了傍晚的时候才离开。”
“也就是说含山寺虽然毁了,但是并没有人员伤亡,是吗?”邵南初眼中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声音有些急促的问。
靳青不知道他为何一下严肃,一下激动,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道:“是的,确实没有人员伤亡。”
邵南初这下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一直担心如果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而害了一个寺庙的人的性命,虽然他不悔,但是也是会心存内疚的,如今人都没事,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