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停在浩大的尧华殿外,站岗的侍卫跪了一地,李攸烨扶着江后拾级而上,脸上那谄媚的表情,让尧华殿的侍从们啧啧称怪。江后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自然将她的神色一览无余,细眉微微一挑,不动声色地继续朝前走着。
当李攸烨抢了宫人的差事,舔着脸,为江后将那串串珠帘挑开。哗啦啦的声响立时惊动了殿内的人,回首的瞬间,却意外看到了一张令人窒息的容颜。
墨眼如画,峨眉微斜,肤如凝脂,质若白莲,薄唇微微勾起,似是心中有丘壑,眸光荧荧烁烁,犹如怀璧抱柔情,金色的宽大裙裳将那人裹在凤凰火尾中,腰间束一绣龙锦带,恰似游龙环其身,为她更舔英气。这样看来,旁边那着一袭蟠龙金纱袍的美少年,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来人定是柳姨口中的太皇太后了,果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人儿,权洛颖惊讶地望着来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纪,倒像是旁边那人的母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岁月无痕”?
来人也颇为惊讶地看着她,淡雅出尘,肌肤胜雪,出彩的眉,像是世间最完美的勾勒,清凉的眸子,像装满了一湖碧波,薄唇微微抿起,露出点点女儿家的娇羞,发髻放任地自然垂落,柔滑地散在肩头,雪白的纱衣在人工精琢的金黄雕饰中显得格外清新自然,周围的奢华俗物更是将她衬得如仙如画,真是个梦幻般的人儿,江后心里思忖道,她要是早生个几十年,说不定自己都会被比下去了!
两个容颜不可一世的人儿,聚集到了一地,相互打量着,竟然衬得这金光大殿暗淡不少,更莫说自诩一表人才的李攸烨了,她痴痴地看着那似梦似幻的人物,直到江后的目光朝她射来,才惊觉,干咳一下,思虑着,要不要喊个开始,让两位把今年那夭折的年度月女再比上那么一轮?
“烨儿,这位可是那受伤的姑娘?”江后首先打破了沉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记得昨日那姑娘受了很重的伤,不像这般健康的,可是这殿里除了她又并无其他人。
李攸烨脑子慢了半拍,待反应过来,脸色不由一紧,两三步跨到权洛颖面前,抓起那柔荑,诧异地望着眼前那神情舒缓的人儿,道:“权姐姐,你,你没事了?”
“嗯!”权洛颖脸色一黑,费力地拽出手,有些恼怒地看着那突袭的人,碍于那人家长在,不好发作,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攸烨脸上瞬间漾起一个大大的笑意,“真的?”她像个百折不挠的狗尾巴草,又要黏上来,权洛颖眉头微皱,不过她早已提高了警惕,待敌人一动,便开启反导防御系统,将敌人的进犯一一击溃。
“柳太医的医术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江后幽幽地看着那两人暗地里的争执,一句话结束了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白了李攸烨一眼,然后在旁边的铺了软垫的金椅坐了,峨眉一挑,示意那二人也落座。权洛颖重重地吐出一口恶气,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江后的招手下,坐在了旁边的软垫上。李攸烨笑得像个橘瓣,也在江后身边坐定,拉住江后的手道:“皇奶奶,她就是柳太医新收的干女儿,权洛颖!”说着朝权洛颖眨了眨眼,故意在那“干女儿”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权洛颖一愣,随后也会意,不过,不知出于什么邪恶的想法,她故意摆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不明所以地朝李攸烨望去,李攸烨暗呼不妙,几滴细汗从鬓角滑下,眉毛已经斜成了可怜的下坡,直乐得权洛颖心里大呼过瘾。
“权姑娘身子可还有不适?”江后慈和地问。
“嗯,还好!”权洛颖简洁地回答,她对古代那繁琐的礼节没有多少研究,想着还是少说话为妙。
“嗯,没事了就好,权姑娘放心,哀家保证会惩治那晋王世子,还权姑娘一个公道的!”江后严肃而温柔地说道。
权洛颖眉毛一挑,心里估摸着,这是安抚她来了,那她该不该垂泪涕曰,谢太皇太后为小民主持公道呀?
“多谢!”
“权姑娘言重了!”
“不知权姑娘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什么人?”
调查户口吗?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权洛颖下意识地就要唱一嗓子,最终忍住:“西域归岛,家中有父母二人,无兄弟姐妹,靠千亩良田(归岛实际占地面积一万亩)维持生计!”
“西域归岛?这么说权姑娘不是中原人士了?姑娘这般品貌,倒比我玉瑞江南女子更婉约纤秀了!”江后倒是没听说过有西域归岛这个地方,不由得对那不知名的神秘地方产生好奇,李攸烨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有些狐疑地望着权洛颖,西域?良田?隐身术?三个不着边的词合一块怎么这么别扭。
权洛颖尴尬地笑笑,说西域总比说中土好,万一哪天归岛被人扒拉出来,老爸不得打断她的腿啊!
“太皇太后有所不知,我家先辈原是中土人士,因为战乱这才搬到了西域定居下来,几代人都渴望回归中土,但由于各种原因未能成行,这次是我第一次涉足中原,对中原的礼数多有不周,还请包涵!”
谈话在半尴不尬的气氛中有效的进行,转瞬间,大家由客椅辗转到了饭桌前,权洛颖尴尬地扫了眼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不停地干笑着,旁边的冰儿怯怯地低着头,不去看周围那惊诧的表情,她兴高采烈地带了一群宫人端着香喷喷饭菜进了殿,就撞到了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前,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