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玉足在眼前停下,权洛颖稍楞,顺着裙摆抬头望了眼来人,细眉,大眼,瓜子脸,月亮嘴,浅绿裙裳,腰间坠玉,身姿窈窕,气质似猫,周身给人懒洋洋的感觉,然而却散发着独特的吸引力,总体来说是个美女,她心里评价道。而那来人见了权洛颖那张绝美的脸,也明显愣了愣,心里暗暗赞叹,五官精致,浑然天成,那两条清新淡雅的细眉,弯度似经过精确的算计,长度似有过细细的斟酌,恰到好处,肌肤似雪,和身上那洁白的裙裳相映,更显清丽脱俗,这是一种怎样夺目的美丽,她虽然坐在小凳子上,仰望着自己,可江玉姝还是觉得气势被衬得矮了三分,有些沮丧地抿嘴,瞥向玉阶上一直往这里张望的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她想就算自己比不得身旁这人,可是,该死的李攸烨怎么能见到比自己漂亮的就抛下她呢,好歹她们是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而她——不过是刚来的!
权洛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那猫女,打算把凳子挪挪,她挡住自己的视线了,自己还要看表演呢。刚要站起来,那猫女突然扭头迈着猫步走了,权洛颖觉得她的行为太叵测,不过她也没打算深究,现下障碍物没了,她也懒得挪窝,端坐在小凳子上,聚精会神看起表演来,她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宣布,下一个是丞相府的千金江玉姝小姐表演琵琶,不知道弹得好不好,她想看看这古代的大家闺秀,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当全场响起一阵热情的欢呼的时候,一个浅绿色的身影缓缓步入舞台中央,在那凳子上轻轻坐下,琵琶竖起,指尖触弦,清眸在台下一扫,顿时有股夺人的气势奔腾而出,权洛颖瞪大眼睛,惊疑地看着台上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人,怎么是她?
灯光摇曳中,那怀抱琵琶的人,将一曲《春江花月夜》演奏得演绎的淋漓尽致,台下众人随着那人曲间的起伏而时静时动,呼吸时缓时急,恰如被带进了那片春江花月夜的景致中,而创造这一切的人,此时正稳稳地坐在原地,那乱中有序的指法就像神奇的笔触,为众人不断勾勒出一幅幅难忘的画卷——江楼钟鼓、月上东山、风回曲水、花影层叠、水深云际、渔歌唱晚、回澜拍岸、桡鸣远漱、唉乃归舟,如果权洛颖没记错的话,加上尾声,这十个小曲段,是层层紧扣的,弹奏者要时刻把握节奏的变换和拿捏情感,这对他们的乐曲源流、音诗意趣的理解和领悟要求甚高,只有将诗歌要素和音乐要素融合一体,才能演奏出惟妙惟肖,诗情画意的曲子,无疑,那台上的人做到了这一点。权洛颖不禁赞叹,古代的才女果真名不虚传!不过也蛮怪异的。
一曲毕,台下响起哗啦啦如潮水的掌声,江玉姝礼貌地朝众人拘了礼,冷冷地朝对面玉阶上看去,李攸烨像被那目光层层的剥光衣服似的,浑身上下冷飕飕的,目光不敢与那人直视,江玉姝扫了眼台下坐在小板凳上的美人,跺跺脚,悻悻地下场。
“喂,我刚才弹得怎么样?” 江玉姝走到权洛颖面前,语气懒懒得说。
“喂,问你呢?” 见那人没回答,江玉姝有短瞬的气馁,弓起猫身,和那人面对面。
“哦,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权洛颖无辜地眨眨眼,一副纯真的样子。其实她一开始就看到那猫女又过来了,搞不懂她干嘛老缠着自己,本想跑,但脚上带着那么大个的东西,跑不动,她可不想在这个臭屁的官家小姐面前失了面子,不知道为什么,这猫女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挑衅,让她很不舒服。
“我是在和你说话呀!”江玉姝表情抓狂。
权洛颖嘴角抽了抽,这猫女懂不懂得怎么克敌制胜啊,两军对垒,说再多的话也是废话,不知道省省嘴皮子么?她瞥了来人一眼,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顺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靠,江玉姝抬头吐了个鱼泡,然后低下头,眯起了那双猫眼:“你觉得我刚才弹得怎么样?”
“哦?难道台上那温柔大方,行为正常的小姐是姑娘你?”权洛颖故作吃惊得说。
“当然是我,呃,你是说我现在行为不正常吗?”江玉姝瞥见那人欲笑不笑的脸,顿时明白了她的话,气恼得问。
“我们认识吗?”权洛颖避而不答,幽幽地说。
“不认识!”江玉姝顿时直起身来,摆成一尊大佛的姿势,俯瞰着那人,难道她还是大罗神仙不成?
“那姑娘觉得,两个不认识的人在这里谈论认识不认识,算一种正常的行为么?”权洛颖挑着眉道。
“呃,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江玉姝觉得有点绕,赶紧把话题截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她不是一个善于理清思路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李攸烨骗了,花一夜的功夫才转过弯来。
“哦?不知姑娘在哪里认识的我?”权洛颖进宫这才半天,虽然出的状况比她一辈子经历的还多,但她不记得见过这个猫女。
“这你别管,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的东西你甭想抢,否则——”哼哼!江玉姝嘴斜成一边歪得跷跷板,两眼眯成一条线,脸上瞬间显现出一幅几何图形。
权洛颖脑袋被锈了锈,抬头颇有意味的说:“哦?姑娘不是来问我琵琶弹得怎样的嘛?”
靠,她听到了,搞半天她一直在装蒜,江玉姝毛都炸了,眼看就要爆发,“我也告诉姑娘一声,虽然不知道姑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