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发出砰砰砰得拍门声,是鲁韫绮焦虑的声音,“小烨,外面是不是你?你听我说,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你把门打开,我们好生商量!”外面的阵仗不像是唬人的,她们这次原本计划悄无声息地将时心轴盗走,没料到会中了李攸烨的圈套。她这招请君入瓮的戏码,
“死到临头了还好生商量,你们密谋的时候,怎么没跟朕好生商量?”
“你,你气死我了,我们再怎么密谋,也没打算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把我们所有人都烧死吗?”
“你现在才明白?!”
“李攸烨,我没想到你这么没人性,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死也不会让小颖回来找你,你到底开不开门?逼急了大家一块鱼死网破!”
“拿朕的弓箭来!”
李攸烨没有兴趣再听她说下去,擎着侍卫递上来的龙纹弯弓,抹了油的箭头在火盆里点了一下,搭上弓弦,对准门的位置。权洛颖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不要!”
伸手夺她的羽箭。那箭杆虽说是木质,但箭头点了火油,危险的很,李攸烨下意识地撤手,以免她被油滴烫伤,“放手!”
“里面是鲁姐姐,你不能杀她!”
“我叫你放手,你听见了没有!”
李攸烨竖着眉毛瞪她,她死死不放,终于抓到了箭杆。李攸烨突然弃了弓,弯腰朝她扑了过来,她一个趔趄,这才发现自己的裙边着火了,估计是刚才争执中被烈油溅到了,她无措地站在那里,一手握着抢来的箭杆,看李攸烨连扑带跺地给她灭火,脑子里还在反应这一瞬发生的事。
火很快被扑灭了,所幸并没有伤到皮肤,后果是衣裙被烧焦了一大块,以后再也不能穿了。李攸烨猛然直起身来,一脸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抓过她手中的箭狠狠摔到地上,又一脚踢开地上的弯弓,跨上乌龙马猛甩一鞭子,绝尘而去。权洛颖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几步,但人已经奔出老远了。无力地停了下来,望着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湮没,咬着唇,隔着水雾的世界再也看不清了。
玉清楼已经好久不曾有人来过,老宫人在自己的房间打瞌睡,被一阵上楼的动静吵醒,提着油灯上去查看。一直登上最顶楼,在熟悉的房间门口停下来,贴着门缝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噎噎的哭泣声,伸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那哭声刹那止住了,换成一个充满戒备的声音,“谁?”
“哦,是我,我是这楼里的老宫人,听到楼上有动静特地过来看看,您没什么事吧?”
“没事。”
门从里面打开,老宫人身子往后一倾,眯了眯眼睛,“还真是小哥你啊。我听着声音像,刚才没大敢认。”顿时喜得眉开眼笑,李攸烨有些意外,刚要答应着,他就乐呵呵地说,“你来了就好了,姑娘留了东西给你,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说完不待李攸烨反应,忙不迭提着油灯下楼去了,过了一会,怀里捧着一只长匣子,吃力地爬上楼梯。李攸烨赶紧过去搀扶。
老人边喘着气,边说,“姑娘说她要出一趟远门,怕你回来找不到她,就把这盒子托我管着。说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就让我交给你,如果你没有回来,就留给我做个纪念。”
“我想着姑娘留给你的,定是要紧的东西,一直替你小心保管着,就担心你不回来取,现在好了。”他把匣子郑重地塞到李攸烨怀里,笑问,“怎么样,高兴不?”
谁知李攸烨捧过匣子后,一声未吭,就开始抽着肩膀掉眼泪,“哎呦,你这个小哥怎么还跟个娃娃似的,姑娘给你留了东西,该高兴才是啊,说明她一直惦记着你哪!”老宫人满心满意地撮合她与姑娘成一对,见她哭哭啼啼的,心里老大不乐意。
李攸烨总算止住了泪,轻轻摩挲着盒身上的纹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才对嘛!”
“对了,我那油灯还在下面亮着呢,我得下去看着点,免得着了火。唉,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宫里头生了好大一场火,可不得了,把好些个宫殿都烧着了,我在宫里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过那么大的火呢,所以这火啊,可得千万谨慎着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宫人佝偻着背,急忙忙下楼了。
李攸烨抹干了泪,回到房里,急急忙忙把匣子打开,意外见到一副卷轴。把卷轴拿出来,扯开绳结,慢慢展开,一幅蹴鞠少年的画像渐渐呈现在眼前。画里的少年眉清目秀,戴着赤金的龙冠,浅绛的龙袍下摆掖在腰间,正用膝盖顶一只蹴鞠球,动作十分地潇洒利落,神采也奕奕飞扬。她恍然记起,这是她在上官府蹴鞠比赛时的影像。目光不由移到下面的落款,一排清秀的小字附带一段哀怨的小诗,清晰地昭示了画作者的名字。
上官凝。
她一瞬间明白了,这个匣子不是似曾相识,是她本来就见过的。在某次送她回枕霞宫的车驾前,她曾无限地接近打开这个秘密。再看那诗的字迹与画上的墨迹,彼此隔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