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哥哥,冰儿现在很为难!”
李攸烨正坐在车里,挑着窗帘,饶有兴味地看权洛颖和拨云,双双换了男装,骑马前行,车里冰儿就拽着她的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嗯?”她回过头来,笑着对上冰儿挤得圆圆的眼睛,不解其意:“冰儿为难什么?”
“姐姐和凝姐姐都是冰儿的姐姐,两个人都喜欢烨哥哥,冰儿不知道该帮谁才好了?”冰儿五指绞在一起,脸蛋纠结成一团,绕口令似的说:“按说,冰儿认烨哥哥为姐夫,首先认的是姐姐的姐夫,可是,烨哥哥又跟凝姐姐订了亲,这样又成了凝姐姐的姐夫,虽然都是冰儿的姐夫,但是,嗯,……总之,冰儿现在很为难,烨哥哥,你说该怎么办啊?”
李攸烨的腮帮抽了抽,其实她也在纠结这事儿,被冰儿这么一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还没容她假咳两声,那边冰儿大叹了口气:“唉!”叹得她更加无地自容。
“我娘让我小孩家家的别管这事儿!”小丫头眉头揪紧,十分懊恼地扁嘴道:“可我就是为难嘛,两个姐姐都对冰儿很好,要是有两个烨哥哥就好了!”李攸烨下巴一跌,屁股像被火烤了一样,开始坐卧不宁,心想:“你干脆劈了我算了!”
眼看着越挨近正午,日头越来越烈,权洛颖和拨云便弃了马,回到车厢躲着。李攸烨和冰儿忙让出一边,让她们坐下。两人落座后还说着外面未完的话题,看起来很尽兴,等到笑过一阵,才想起对面二人,似乎一直没动静,扭头去看,发现两人的身子俱都坐得板板正正,两双溜圆的眼睛正干干地瞅着她们,车轱辘一颠一颠的,俩脑袋也跟着一颠一颠的,步调十分一致。权洛颖和拨云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拨云甩着袖子在二人面前晃了两下:“你们两个想什么呢?”权洛颖也投来询问的目光,要是搁在以前,她一落座,李攸烨就会粘过来,找各种由头,巴拉巴拉讲不停,今个如此缄默了,好生奇怪。
冰儿听见问话,小脸立马局促起来,嘴绷得紧紧的,扭头看李攸烨。李攸烨捕捉到她求救的信号,头皮开始发麻,头一次想把她从窗口丢出去。心想,这孩子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心虚也就罢了,你跟着心虚什么啊。
唉!
李攸烨被颠得几乎要打嗝了,掩饰般的甩开扇子,努力地把脸上的虚汗都扇干:“没想什么啊,那什么,这天可真够热的!”
“切!”拨云眯缝个眼,凑到权洛颖耳朵边,小声道:“这俩人肯定有鬼!”
不过,这天气真如李攸烨说的那样,确实燥热的很。似乎正在积攒一场大雨。几个人都换上了夏天穿的薄衫,还是感觉身上不停有汗流下来,衣服都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之极。
“你去另一辆车!”
最终拨云大姐受不了了,朝李攸烨颐指气使地发话。
“为什么啊?”李攸烨对这突来的待遇不能适应,茫然地看着她。
“你一个大男人老呆在女人堆里,还问我为什么,”气地撵她道:“快点去另一辆车,这辆车现在被我们女人包了,冰儿,把莫姨也叫过来!”
李攸烨吃了一记大憋,望着拨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怨念地看了眼明显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权洛颖,悻悻地爬到另一辆车上,和纪怪胎作伴。
直到她走了,努力端严肃的权洛颖才咬着下唇,抖着削肩笑了起来。而这边,直到拨云开始褪减衣衫,众人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踢李攸烨走。原来是个碍事的。
有这位原群芳阁的花魁开头,一干女子纷纷放下矜持,或多或少地褪起衣饰来。毕竟,在这间蒸笼车厢里,失节事小,热死事大。不过任是有了这样的心理基础,当某人把那一双纤瘦白皙的玉臂露出来时,其余三人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权洛颖在脖子间扇风的手蓦地停了下来。
一旁的莫慈抿了下嘴,给她放下撸到肩的里衣袖子,慈爱道:“姑娘家的身子最贵重了,将来只能给相公看的,咱们这里没旁人,这次也就罢了,以后可千万别再露出来了!”
拨云在一边捂着嘴咯咯得笑,权洛颖听了,脸上顿时像火烧过一样,这才发现其余人尽管褪了衣衫,但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几乎都快忘了,这是一个保守的朝代,女子要藏而不露才算端庄的。尽管心底百般咆哮着不要,但仍抵不过莫慈坚持的目光,权姑娘抿着唇狠狠地裹住自己,和众人一起做蒸馒头。
就这般水深火热熬到了傍晚,终于盼来了救世主——凉爽的晚风。确定外面温度宜人以后,四个整装待发的女子激动地冲出车门,那一刹那,姑娘们和出笼的包子没有什么区别。众人皆万幸自己没被热死在车厢里,一朝重见天日,哪里还顾得上矜持,拨云扯着嗓子要来一匹马,跨上就骑了出去,其他三人纷纷效仿,召唤了三匹马,各自兜风凉快去了。
于是,等到李攸烨也想出来散热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坐骑了。只好和陈越一块坐在车前,巴巴地看着那几个女子在前头骑马,恣意模样,羡煞死她了。杜庞赶着空车,路边靠了靠,等李攸烨他们并过来。
“爷,前面就是河阳和江阳的交界处了,我们找家农院歇息一晚,再赶路吧!”杜庞道。
李攸烨思考了片刻,说道:“前面休憩一阵,继续赶路,最近天气越来越热,趁着凉快我们多走一些,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