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胤钒依旧冰冷严肃,好像刚才那流氓话不是出自他口。
安以夏花了好长时间消化湛胤钒刚才的话,几次欲言又止,堵得难受痛苦。
“湛胤钒,你不是说我不配吗?”好久,安以夏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湛胤钒一声轻哼:“你当然不配,但我是商人,我救你一家,又岂能便宜别人?”
安以夏立马捏紧拳,压下愤怒,咬着话问:“湛总,我会一辈子感激您,把您当天神一样尊敬着,您何必要自毁形象?”
湛胤钒反问:“你的感激,价值几何?”
安以夏脸色不好看,咬着唇,气呼呼的瞪着他。
良久,她才问:“你是在耍流氓吗?”
湛胤钒周身气势看来就挺吓人,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直视黑夜,良久才出声。
“安小姐,我给你个选择吧。”湛胤钒淡淡出声:“如果你跟陆岩峰结婚,我给予你的会收回。香樟宏路的安家,以及为你父亲安排的专业医疗团队。你自己想清楚,选择维持现状还是去情郎结婚。”
安以夏气极,侧身正面面向湛胤钒:“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你做的不过分?前多久,你才犟着性子上门求我收了你,今天你要跟陆家的结婚?安小姐以为我是什么?人生的跳板?”
湛胤钒慢悠悠的语调里,带的全是不近人情。
安以夏想起陆家的态度,也能猜到陆家多少是看在湛胤钒的出现才改变主意。
安以夏心里还在犹豫,湛胤钒再出声:“堵吗?”
“什么?”安以夏下意识反问。
湛胤钒道:“我抽身,陆家一定翻脸。”
“我想,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安以夏推开车门就走,湛胤钒大怒当下:“站住!”
安以夏回头,小脸上的不服输清晰可见。
“想好了?”
“谢谢这段时间湛总的帮助,以后,不需要了,谢谢。”安以夏淡淡出声。
安以夏快速上了计程车,娇小的身影很快从湛胤钒的视线消失。
滴——
湛胤钒一拳捶在方向盘上,面色比夜色更黑,比霜露更冷。
安以夏揣着不安的心回安家,到家门口时,站在门外望着家里。
她知道这样会得罪湛胤钒,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她也不能预估。
安以夏轻声叹气,走近已经熄了灯的家。
…
湛胤钒的动作很快,次日一早安以夏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一家人慌忙奔向医院,安父已经被医护人员推出病房,连病床都没有,就摆在过道的担架上。
安家女人一到,见安父躺在过道哭作一团。
继母抓着安以夏拉扯:“婳儿,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爸爸被人放在这里,这还有王法吗?”
安芯然站得远远的,拉着弟弟安晓生,不让孩子过去。
安以夏擦干泪,找到护士长询问,护士长态度冷漠道:“院方已经暂停对你父亲的医疗方案,医疗团队也取消了,预存的医疗费我院已经由原渠道退回,还有什么疑问吗?”
安以夏如遭雷击:湛胤钒,你真的好狠!
“我们可不可以申请继续治疗,再继续原来的医疗方案?”安以夏急忙问。
“安小姐,你确定吗?一个独立的医疗团队的基本费用保守是两百万,住院费额外算。确定继续原医疗方案?”
“这么贵……”
安以夏心凉半截。
护士长再道:“这个数字只少不多,如果你父亲十年八年才醒,医疗花费千万也有可能,安小姐考虑好吧。”
安以夏张张口,转身深吸一口气,“我打个电话,请等我两分钟。”
安以夏只能求陆岩峰,心里很紧张,很忐忑。
电话拨通,安以夏压着哽咽说了事情。
对方沉默着,安以夏轻声问:“是不是不可以?”
“不是,婳儿,你等我半小时。”
陆岩峰丢下这么一句,通话就被挂断。
安以夏整个人如坠冰窖,何其熟悉的一幕?
当初他说让她等他,结果,等来他母亲的一顿羞辱,安以夏哽着眼泪,快速回到父亲身边,看着还有生命体征的父亲,眼泪不停的滚。
继母焦急的话在耳边响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爸爸送回病房,啊?他一个病人不能一直躺在走廊,这过道多凉?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们赔得起吗?”
继母拉着过往的医生,不依不饶的要求人把这事解决了。
医生斩钉截铁道:“这位太太,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我们只能报警处理。”
继母怕了,停顿的一下医生甩了袖子就走。
继母又回头扯着安以夏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爸爸回病房?你究竟怎么得罪湛总了?你这个扫把星,你是想害死你爸爸是不是?”
安以夏坐在墙角不说话,脑子里乱哄哄的不安。
继母没办法,只能给陆家打电话。
“亲家太太啊,是我,婳儿的高姨……”
安以夏一听,小豹子一般腾空跃起,扑向继母,一把抢走继母手上的手机:“你干什么?”
继母差点安以夏推倒,扶墙站稳后,愤怒交加的瞪着安以夏:“你想谋杀是不是?”
“你给陆伯母打电话做什么?难道你觉得她会来救爸爸吗?”安以夏扬高手机,眼眶通红的问。
继母怒问:“陆家马上就成你的婆家了,现在你爸爸被医院撂在这里,你不想办法你是想看你爸爸死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