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知。”花满楼微笑着摇了摇头,面对友人时,他神色如常,好像还如初见时一般,这是个对生命充满了热爱的男人,他的笑容能让你联想到一切正能量的东西,他就像每日的太阳,对着谁都毫不吝啬地洒落自己的光芒。
直到,自己都消耗殆尽。
“说不定,她就等着哪天我找到她呢。”花满楼淡淡道。他并不是擅长言语的男子,所做的最多的事情,也不过是劝阻她,“望”着她。她一直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不想成为她的阻碍,所以只能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却不想,她压根还是对他没有任何留恋。
“这样一个绝情的女人,你又何苦还想着她。”陆小凤依旧忍不住劝他,在他看来,花满楼此举实在太过愚蠢,就这样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一个模糊的答案,就能坚持两年地寻找。不说上官飞燕有可能因为青衣楼的追杀死在了哪里,就算她还活着,找了两年都找不到,上官飞燕要故意藏起来,这么大的地方,他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么一个人,更何况,上官飞燕还有特别的易容技巧,连声音和气味都能改变,就算是花满楼,也没法找到。
“不。”花满楼摇了摇头:“她并非是绝情,只是……防备而已。”他能感觉到她就像个刺猬,竖起浑身的刺抵抗所有人的进入,但是,内心却又是如此柔软。他被她吸引,再也无法逃脱。
“况且,”花满楼温柔地笑了,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并不知道,他这个笑容有多么像谈起大嫂时的大哥,他微微抬头,微风拂过他的面颊,扬起他的鬓发:“若是她在我附近,我定能察觉到她。”
“你真是没救了。”陆小凤叹气。
寻找了两年的时间,花满楼依旧还是没找到上官飞燕,却意外地找到了上官雪儿。
他与陆小凤在白云城内游玩时,一少女脆生生地叫着“陆小凤”冲过来,两年时光让雪儿有所改变,但花满楼还是嗅到了她的味道。
“雪儿?”陆小凤惊讶地叫出她的名字。
花满楼一言未发,却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你没和你姐姐上官飞燕在一起吗?”陆小凤问道。
“我姐姐她……”上官雪儿红了眼眶,声音骤然低沉了下来。花满楼忽然觉得心一沉,他认真地听着,将上官雪儿的一字一句,每个发音都听在耳朵里。上官雪儿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她已经死了。”
花满楼的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其实,对一个瞎子来说,他的世界里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他经常能听见微风声,溪流声,花开的声音,因为眼睛没了用武之地,所以耳朵派上了双倍用场。但这一刻,花满楼仿佛变成了个聋子,变成了个瘫子。
他觉得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没法感觉,好像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了。那一瞬间,他仿佛只有脑子还在运转。
她怎么会死。他一直觉得她是在躲着他,因为她总是讨厌被阻碍的。他想找到她,却也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再听听她的声音,只要知道她过得还好,他就能够满足。他这么执着地在找她,也不过是为了这个执念,其实他压根就没想过,还能有机会与她在一起——他其实从未奢望过。
可是,她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说不定她是装死呢。”上官雪儿红着眼眶,装得不在意的样子,声音却是不受控制地哽咽了:“她、她本来就最擅长装死了,说、说不定是因为我太麻烦,所以才一个人……”上官雪儿说不下去了,眼泪有如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渐渐的,她忽然抱着陆小凤嚎啕起来。
陆小凤手足无措地被抱着,少女青涩的弧线抵在他胸口,令他尴尬不已。
“你知道吗……知道吗,姐姐是因为我死的……我被柳余恨抓起来,然后被霍天青关了起来,姐姐为了来救我,匆匆赶来,却被他们俩杀了。我都看见了……看见了……我本来想逃的,却看见姐姐就这样仰面躺下死掉了……”残阳似血,少女的嚎啕声响彻了整条小巷。
花满楼红了眼眶。他仔细地聆听着上官雪儿的话,忽然地伸手摸了摸上官雪儿毛绒绒的脑袋,这一刻,他感觉他和少女的悲伤,得到了共鸣。就像垂死的凤凰,发出了一声尖利而高亢的鸣叫,直冲云霄。
“你知道吗,姐姐曾和我说过,若有机会,便带我来白云城,有机会,她也想与盛名之下的白云城主叶孤城一较高下。其实,姐姐或许有喜欢过你。我问过她,她说你很好,所以她不值得。”
夜色低垂。
“这地方建个小楼不错吧。”花满楼忽然毫无预兆地对着陆小凤开口。
“你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上官飞燕就算没死,她也不会来……”陆小凤震惊地望着他。他有点无法理解花满楼这种想法,明显上官飞燕已经死了,难不成他还会相信雪儿的鬼话,真以为上官飞燕只是“假死”?况且叶孤城早已经死了,没了白云城主,上官飞燕就算活着也不会……
“你不了解她。”花满楼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笑了,他笑得如初见一般,有如白雪似的无垢,又有如微风般和煦,就像以前那个热爱着生命热爱着花香的男人,他好像从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