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政党?这不过是老吴企图说服国会和内阁展开南非开拓的一次聚会。所以我说你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整天一副患得患失的无辜模样,你至于吗?”严晓松一愣,嘴边烟头掉下的烟灰就落在了领子上。
“嗯,难道不像吗?一次次利益重组的过程中,有人加入,有人退出,有人去而复返,有人观望……最终诞生出有着共同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方针倾向的群体,以最初的经济利益为出发点,进而对整个国家的走向抱有自己的控制理念。”苏子宁轻轻呼了口气,反而与点释然了,“我患得患失的,或者说我依然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聚会。一个南非发展论坛,或者说是一个俱乐部,它最终会催生演变为什么东西呢?虽然我知道它迟早有一天会出现。而我们的政治体制,也在无限呼唤着它们。”
看着好友那种纠结的表情,严晓松也只能微微点头:“明白了,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公司或产业,平时都依附着各个国营集团做业务,他们被任长乐他们排斥,他们有资本但缺乏方向思路和领头人……照你这样说,我猜大概过不了多久,和亚洲的东联集团一样,也会有个“非洲集团”出现,做事手段也会比东联集团更露骨,有意思……”
“我们最终要通过开拓阿拉巴契亚山脉以西和南方的土地,来解决我们的本土发展的资源瓶颈,这大概还需要至少十五年以上的时间。但现在,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更强劲、更可控的外部原料输入渠道或市场来满足我们现阶段的需求。任长乐他们看中了远东,而老吴把宝押在了更近的非洲。”
“……东联集团已经吃到了甜头,嫉妒者远超过拥护者。所以,也许老吴真选对了时间,也选对了人。让国家在面临欧洲‘依赖枷锁’的时候不得不换个角度来看待现在南山总督领的危机,它恰恰是一次恰到好处的尝试,国家发展的第二次战略调整机遇!就像老吴说的那样:我们要借此打开更广阔的眼界!这已经是国内最喜欢的腔调之一。”
苏子宁和严晓松不辞而别,但在吴家花园里,现场的掌声终于提到一个新高度,许多人都面带微笑,频频对视……
……
1635年9月7日,周五,南山总督领。
距离南山港以东几十公里的山区边缘,一处草场丘坡之上,一圈圈环形的沙包工事围绕,黑亮的步枪、粗壮的转轮机枪,朝天的迫击炮口,略微焦躁的战马,两个营超过1000名的华美陆军官兵正在原地待命。
这里雨量丰沛,土地肥沃,曾经是南山总督领最东面的农业垦殖区,半数都属于国营农林渔牧集团下属的南山农业垦殖公司,还有大量的私人农场。在肆无忌惮的扩张政策下,这里及周边平原坡岭地带曾密布着油橄榄树、葡萄、剑麻、果树、绵羊养殖场,不过几个月前都被土著破坏了,也是之前移民死伤最多的地方。
在更远的东面山岭谷地之中,三个陆军加强营参与的一场“小规模”的围歼战斗才刚刚结束。经过精心准备,从几个方向合围而来的华美陆军非洲旅官兵,在地图上名为三坡村的地方聚歼了上千土著黑人。
植被茂盛的谷地中到处都是半身赤裸的黑人尸体,红色的粘稠血液在黑色的肢体创口上凝结,和那原本的白色纹身混合在一起,勾勒着让人窒息的斑纹。山林灌木丛中,零散着各种原始武器,破碎的涂着花纹的白色椭圆木盾,折断的木制长矛,断裂的小型猎弓,甚至是磨平的石片。
稀疏的枪声还在林地四处零星起伏,偶尔几个骑兵从谷地穿过,一队队华美陆军士兵还在角落里小心地搜索着,重伤的黑人土著伤员往往就地击毙,而更多的人则被荷枪实弹的华美士兵围在空地上瑟瑟发抖。
华美官兵在山地间排成了一条起伏的武装通道,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劫后余生的黑人土著战俘鱼贯而出。无论男女老幼,所有的黑人都被五花大绑,脸上带着愤怒、恐惧或者失神落魄。绳索深深地勒进皮肉,如串起的一溜黑色蚂蚱缓慢地朝西而去。
后方的丘坡阵地上,非洲旅总指挥斯科特正带着一干军官在观察,以决定是否扩大在周边的肃清作战范围。
“好几个部族的联合体,各种羽毛,各种花纹,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只有下半身有点点遮羞布……斯科特中校,为什么他们会傻傻地选择在这里抵抗?”骑兵营的指挥官兼非洲旅参谋长唐玮中校举着望远镜环视着远方的山地,嘴角带着胜利后的笑容。
“有骑兵营在,西面的南山平原上他们更无路可逃。”斯科特早就了解了这一带黑人部落的日常生活习性和作风,像这种临时凑起的土著军队,是很难做到复杂山地间的作战协调的,何况他们还带着大量的迁徙牲畜和老幼家眷。
“那就是说,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唐玮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再往东,就是地形复杂的山区了,超出当前南山总督领的开拓范围,也就是说,这里就是目前的边界。”
斯科特撇了眼从远方过来的战俘队伍,轻轻摇着头,不知道是不满意这场拖沓了几乎两个小时的战斗,还是对继续深入东面山区清剿土著的方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