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一体的了,我们建国不就是这个理想吗。”李想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周围几个人都缓缓点头。
“但我们现在做的一切,还不一定是冲着后者去做的。放任何正常思维的17世纪政治家,都不会认同我们把国力如此‘铺张浪费’。”苏子宁抓起一把筷子,把其中一根猛插在了桌面某个烧鸡身上,“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国家,色香俱全,大家都喜欢吃。”
说着,又拿起一根筷子,插在了不远处的红烧鱼上:“这个,是加勒比海,也是很可口的。就在家门口,手快有,手慢无!”
说完,再拿起第三根筷子,插在了刘云面前的烤肉上:“这是南非,感觉如何?虽然难消化,香料也放多了点,但脂肪热量充足,嗯,算是长远利益吧,不理解的人总会理解的。”
最后,苏子宁手里的第四根筷子却悬在了半空,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在场的好友。
“应该是亚洲了。”刘云想了想,说出了答案,“亚洲的利益对我们也至关重要,时间不等人!”
“你觉得你的这种判断,受了多少干扰?能代表国内多少普通国民的意愿?需要多少时间让17世纪的国民去理解?或者说,他们需要多少年才能感受到这种国策对他们生活会带来明显改观?”苏子宁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刘云的脸,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再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去理解的权力……我们已经快到一个贪多不烂的地步,我想剩下来的,就是滋长我们内心的野心了。”
“包子图几次说过同样一句话,从没有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会为了未来200年后的利益去牺牲或耽搁未来20年的利益。”李想似乎理解了一些,表情有点难看,“其实只要不耽搁未来20年,想远点不是更好吗?我们拥有历史认知优势,就可以想得更远,做得更好。”
“更远?更好?如果真是这样,那前途无量了。但事实是,我们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统治全球,解放亚洲,拯救某个王朝,从而搭上我们自己,搭上其他人。想得更远吗?未必,恐怕只是一种执念而已。我如此,严晓松如此,你们都如此。”
“为了我们的理想,我们在全力以赴地推进这个新生国家朝着本地化社会演进,但本地化社会是个什么结果?将有越来越多的本地化社会诉求和我们的执念完全相反!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军事上……后世这片大陆盛行的孤立主义崛起,不是历史的变异和偶然,更不是当时上千万美国佬的集体失态,而是客观的地缘因素决定的。”
“然后,这个国家从此就是‘我们几百人’和‘其他人’的剥离对立局面。现在,我们可以用政策和宣传来绑架这些‘其他人’的,但我们能绑架多久?几十年?上百年?或者说,我们的继承者能完全明白我们的游戏规则、绑架的初衷和最终目的?”
苏子宁说完,微微叹气。
“政治生态也必然会朝着本地化演进,大量本地化的社会诉求就会和我们的想法发生冲突。一旦有冲突,就必须有包容、前瞻、预判与妥协机制来处理。”刘云微微点头,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场“没有主题”的国会大会所指向的方向。
“刘老和总统,在考虑国家普选了!”李想也终于明白了一切,神情居然有点激动。
“我看不会太急,明年是换届年,但以目前的执政构成和内外政策来看,不会变动太大,但选举法和宪法的基调会正式确定。非‘我们自己’的政治参与制度,应该会在下两届后出现,也就是说,还要过上几年。”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霍谦,也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直在国营进出口集团担任外贸总监的青年,比几年前更加成熟了。
按照霍谦的理解,连续四届的“穿越者垄断式民主”后,从1638年开始,这个国家就会有17世纪的本地国民陆续进入政治生态圈。到那时,所有的国家政策都要经过这些17世纪的“本地人”的参与推敲,也许才是这个国家能否千秋万代的第一次重大考验。
“我不乐观!”刘云突然重重地一掌拍在了餐桌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底子,万一被他们全翻过来怎么办?”
“那也要看我们这个底子,是不是他们认可的、心甘情愿的。否则,10年不翻,20年呢,30年呢……打造本地政治生态圈,完成新老交替,完成政策和制度的长期有效性,也必然有循序渐进和诱导的过程,那个到现在都‘只能看不能摸’的公民权限制制度,从一开始就做了布局,刘老和总统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李想撇了眼突然情绪波动的好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除非我们长命百岁。”
“陌生人,必然被排斥;朋友,可以分享我们的利益;家人,可以守护我们的利益;自己人,则可以分享我们的权力……”
就在气氛陷入紧张的时候,苏子宁突然在座位上嘀咕了一句,一屋子的年轻人都微微一愣。
“一个移民国家要长期健康发展,必然要形成稳固的本地化社会,甚至这本身就是不可阻挡的趋势,否则结果就是崩溃。但一旦本地化社会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