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沒有想到,内里竟另有乾坤!
媚儿脸色凝重,这条水下秘道她穿越数次,除了感觉阴森静谧,还不觉得有其他的特异之处,若不是上次那条金龙不知死活地袭击自己,为了自保,她挥出金陵权剑将它斩杀,水退门现,她方知晓这秘道内,还藏匿着一个神秘的空间。
迟疑片刻,她轻轻迈步走入室内。
迎面是一扇巨大的玉雕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
外间摆放着桌椅茶几,靠墙是一排长长的雕花玉案,上面片尘不染,媚儿微觉诧异,看这居所已空置多年,但为何整洁如斯?
她的眸光顺着玉案移动,发现墙壁上悬挂着数幅缎画,她走近细看,惊觉缎画的工笔书法和琴瑟宫内那幅如出一辙,画中描画的同样是清幽雅致的风景园林,不同的是画中多了两个相依相偎的背影。
画中虽只是背影一双,但媚儿已看出那是一对爱侣,她转头望着那扇半掩的白玉小门,心念一转,已是明白过來,左边的地下洞府是帝君的秘密寝宫,那与之相对应的,这边应是天后的寝宫才是,可天后的寝宫明明是地面之上的琴瑟宫啊!
这几幅缎画明显是出于一人之手,这人,会是谁呢?
这居所看上去已荒芜了很久很久,或许是某一世的天后不愿蜗居在这终日不见阳光清风的地低深处,干脆迁至地面上那包罗万有的琴瑟宫去,这里便废弃不用了。
可帝君们还是愿意固守在那一方晦暗的天地中,长日对着恒古不变的山崖石壁,媚儿心感戚戚焉,他长年累月居于这种空旷寂静的环境中,内心不觉得孤单么?
她信步转入屏风内,里面是一间卧室,靠墙是一张紫玉雕成的大床,淡雅的锦帐逶迤低垂,依稀可见里面的被褥折叠得整整齐齐,床边摆放着玉案妆台,一面泛着冷光的青铜古镜镶嵌在玉墙上。
媚儿走近那张式样古朴的妆台,上面零零落落摆放着女子的钗环饰物,她随手捻起一枚玉钗,不料手指刚一触及玉钗,那枚看似莹润轻巧的饰物瞬间便成糜粉,她唬了一跳,唯一凝神,便即恍然,这个空间封闭的时间可能比自己想像中的年代还要久远得多,里面的物事看似完整无缺,实质却已腐朽不堪,一旦受到外力的碰击,哪怕是极为轻微的力度,也会烟云流散。
媚儿不敢再贸然乱动,只得呆立在妆台前,左右四顾着,这房间内的几案台椅,带有浓郁的古风,看來昔日居于此处的那个后者,应是上古中的人物。
正自胡乱猜测着,手上忽觉微微一痛,她忙捋起袖子,却见臂上那滴泪印正在闪闪发光,就要喷薄而出,媚儿意念微动,那柄嫣红的魔剑已经跳了出來。
嫣红的光华照亮了静谧的空间,依稀中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掠过耳际,媚儿心头一紧,这声音曾索绕在她梦境中多年,令她迷惑困顿,令她心惊胆颤。
这正是现身在那个用她鲜血开启的怨念空间内,那尊风华绝代的玉像的声音。她细细回味着这声若有若无的凄婉叹息,眼角不觉湿润起來。
金铃儿!这是那个上古的绝代佳人金铃儿的叹息声么?
金铃儿和赤莽,天宫和金陵世家,纠结数十万年的仇杀,为了什么?
媚儿脸色凝重,双手托起金陵权剑,剑漾出脉脉的光华,流泻在沉睡多年的空间上,她将剑轻轻放在妆台上,退后数步,凝神望着那剑。
意外地,妆台并沒被剑压垮,剑刃上的灼灼华光,流转在这个古老的空间内。
媚儿定下心來,细心浏览四周。
房内最抢眼的是那扇硕大的紫玉屏风,上面雕刻着纵横交错的山川江河,林木葱郁,景色极为壮观开阔。
她凝眸看了半晌,猜不出什么端详,只得走出内室,走近置于外间的玉石圆桌旁。
桌上摆放着一个轻巧玲珑的玉匣,透过镂刻着莲花的盖子,隐约可见内里放置着一本泛黄的绢册,她俯下头仔细地看着封面上的文字,猛然间,她的心又跳了几跳,这本绢册上的字迹,和那柄金陵权剑上镂刻的字迹,竟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上古的文字,早已湮灭多时,可她当年在西望山上的幽涧内,看到那两扇智者口中的幽禁戾气之门时,第一次看见这种文字,心灵就已感应到字里的涵义,如今,这本安躺在玉匣内的淡黄绢册,淡雅的远古遗迹昭示着一份即将揭开的隐秘-----金铃儿札记
金铃儿札记!
媚快步走入里间,执起那柄红光流转的金陵权剑拿起,低声道:“这是你以前的住所,对吗?”
剑无语。
她把剑抱起,走出屏风,喃喃道:“既然回來了,你就在故居多待片刻吧。”
媚儿那日匆忙得剑,虽然心内极是不愿执起这柄怨念之剑,但事实上这剑已与自己融为一体,甩之不掉,而那尊玉像吩咐自己务必完成的那件事,她早已决定绝不遵循,但她对这位金陵圣祖的过往,还是甚为着迷。
她将剑放在玉匣旁,正要揭开莲花盖子,却害怕这札记会如那玉钗一样,甫一触及便羽化成蝶,她心内踌躇,眼光转向那古剑,手一伸,将它吸于手上,那剑殷红的光芒缓缓归于一束,锁在那卷手札上。
媚儿用剑尖轻轻挑动绢册,绢册仿似收到感应,竟然附在剑刃上。
媚儿不禁喜出望外,她手腕一抖,绢册顺着剑身滑落在手上,她将绢册纳入怀中,抚去额上的冷汗,心中不禁感到恻然,这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