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明白过來,头上这凤冠本身就是一件针对金陵后裔的法器,她曾数次被它内蕴的诅咒折磨得死去活來,想不到现在青娥轻轻碰了一下,竟也令她负伤流血。
媚儿苦笑着摸摸凤冠,对青娥道:“你别碰这玩意儿,这是个邪门的东西,专门用來对付金陵世家的后裔。”
青娥哼了一声,掏出棉帕将伤口捂住,伤口很深,几乎横贯整个手掌,鲜血正在不断地涌出來,瞬间就将锦帕染湿。
媚儿沒有天帝和冥皇那轻抚去伤的能耐,看着青娥掌上的鲜血一滴滴淌落,大为惶急,她随身沒有携带着疗伤的药物,只得先用棉帕帮青娥把伤口包扎好,将血止住。
青娥斜眼睛睥睨着媚儿,冷冷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头上戴着这个鬼东西,想吓唬我啊?”
媚儿满脸歉疚,低声道:“对不起,青娥,我沒想到这凤冠如此厉害,我以为它只是针对我一个,原來对你也一样。不过,只要不碰它,就沒什么事儿的。”
她心感诧异,自从幽冥地域归來后,凤冠对自己的束博似乎消除了,至少在她推门出外时,沒像以往那样阴魂不散的套在自己头上。
这是因为冥皇为她化解了这个诅咒,还是手上那柄怨念之剑的作用?
一想到冥皇,她眼神顿时黯然。
青娥将受伤的手拢入袖中,瞪着一双大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媚儿,奇道:“你怎会在这?我那痴情的表哥沒把你带走吗?哎,莫非你和我一样,也被那贼子囚禁了吗?”
媚儿微觉困窘,继而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不说这个,青娥,你來到这里几天啦?他们可有为难你?”
青娥歪着头算了算,道:“也有十天八天罢,那个啰哩啰嗦的老头來过两次,每次來都说上一大堆废话,可恶!”
媚儿点点头,道:“那位是天宫中的智者,你不必跟他怄气,他知晓很多典故趣闻,闲暇时你听听也好,可以解闷。”
青娥嗤笑一声,板着脸道:“解闷?我才不想听呢!这里有什么好?我不想留在这儿,可我有什么法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可以怎样呢?”
媚儿默然。
青娥瞄了她头上的凤冠一眼,脸上露出畏缩的神情,不敢上前碰她,反而挪开几步,离开媚儿一段距离后才道:“那家伙不是答应了让我表哥带你走的吗?原來最后沒走成哪?真是可惜了。”
媚儿低头不语,眼角余光看见那抹圆润的青翠在手腕上來回流转着,她惘然望了那碧玉镯良久,我能够将那个影像在自己的生命中完全抹去吗?她的心蓦然一疼,黯然道:“帝君答应了吗……嗯,别说这个了。”
她咬着嘴唇,不断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既然我选择离开幽冥,就应该把那场梦永久忘却。
媚儿抬起头,望着脸色漠然的青娥,低声哀求道:“青娥,别提那天的事了,我只想知道你在这里过的怎样?”
青娥眼珠子一转,笑道:“不提我表哥,那好,我跟你说说天宫那个小贼的事吧!那玉佩我昨天已还给了他,那家伙拿着玉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对你仍是余情未了,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
媚儿默然。
青娥指着她头上的凤冠,自顾自地说道:“你头上戴着这么一个累赘的家伙,不觉得难受吗?为何不把它拿掉?”
媚儿撩拨着眼前闪烁的珠串,幽幽道:“这凤冠漂亮,我也习惯了。”
青娥呵呵笑了起來,戏谑道:“这凤冠看起來漂亮,可我觉得你的模样儿更漂亮!你竟然愿意留在天宫里,我表哥岂不伤心死了?”
她凑近媚儿的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你哪,天宫那个家伙早已娶了老婆,你为何还要跟他回來?人家老婆來找你麻烦时,你往哪儿躲好呢?我表哥相貌能耐,那样不及他,你还是想办法回到我表哥身边去吧。”
媚儿霍地抬起头,无奈道 :“青娥,别提你表哥了,好吗?我沒有说他不好,只是……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想回家吗?”
青娥神情一黯,眼眸内涌起一层水雾,低声道:“我想回去,可我沒办法回去。”
媚儿望着青娥苍白的脸容,柔声道:“你别着急,也别逞强,我想他……不会囚禁你一世的,也许很快,他就会把你放归那片土地。”
青娥淡淡哦了一声,伸脚将地上的小石头一一踢进溪水中,闷闷道:“他凭什么囚禁我?就凭他比我强吗?”
忽然她转过头來定定望着媚儿,道:“你是他的什么人?你又是我的什么人?为何他们说你是我姐姐?”
媚儿心情激动,踏前一步,颤声道:“青娥,我…..”
猛地她停了下來,抬眼望着清心涧的入口,一个宫女挽着食盒,正袅袅娜娜走來。媚儿忙隐身在树后,低声对青娥道:“别说我在这里。”
青娥颇为不解地瞥了媚儿一眼,也不吭声,待那个宫女放下食盒离去后,她才扬声道:“你躲什么躲?你的本领比我厉害多了,胆子却这么小,连小小一个丫头,你都不敢见。”
媚儿自树后走出來,望了青娥一眼,道:“我不是怕那个丫头,而是不想…..”她沒有往下说,那个宫女若是看见她在这里,肯定要行礼问安,如果她在青娥面前唤出“主母”那两个字眼,以青娥的脾性,恐怕会马上翻脸。
青娥径自把食盒打开,笑道:“你饿不饿?和我一起吃吧,这个鬼地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