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凰看他回来了,当即咧嘴一笑,开口道:“摄政王殿下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吧?”
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只是来找他下棋的,这一招叫先声夺人,令他自乱阵脚!
果然,即墨离腿一抖,脚步很有点在原地僵住的迹象,抬眸看着澹台凰,冷锐的眸中有一丝丝不自觉的忧虑,她不会是真的来教他唱歌的吧?
不想学习唱歌,于是只能装傻:“本王不知,还请女皇陛下明示!”
这会儿屋子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也不必担心暴露了澹台凰的身份。澹台凰看着他那貌似镇定,其实有点脚软的模样,坏心眼儿的转了一下眼珠,开口道:“我是来教你唱……”
果然,话说了一半,即墨离便开始有了一点要流冷汗的迹象。
满意的看到他被吓成这样,澹台凰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道:“今天还是不了,改天再教你吧!嗯,上次你说如果我能在棋盘上赢了你,你就会将午夜魔兰给我,所以我们今天还是先对弈一局如何?”
“好!”说起下棋,即墨离倒是答应得很干脆。
眼神一扫,下人便很自觉的送上棋盘,和棋子,两人对坐!
即墨离率先落子,不用教唱歌了,所以摄政王殿下也心情平静了,便也于此刻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女皇如此,不觉得是在做无用功吗?”
这话,说得是这盘棋,也是澹台凰来求午夜魔兰的行为!
术业有专攻,论起下棋,他即墨离自认天下间无人能及。
澹台凰听了,也落下一子,她虽然下棋不如即墨离,但也算是学过,不算顶尖,但已经是上成。这一子落下去,十分扎眼的,有点凌厉而势不可挡的落在中间,随后笑道:“摄政王此言差矣,这世上的事,从来不在能不能做成,而在你肯不肯为做成它而努力!若是去做了,好歹也有一分希望,总好过直接放弃不是?”
她这般一说,即墨离冷锐的眸中闪过半屡深思,旋而化作笑意。的确,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只是:“今日这一局,女皇输定了!若是本王没料错,后日女皇前来,便要找本王赌心!可这主意,不是女皇的吧?”
有主见,从漠北之事也能看出她有实力,但谋划这方便,似乎是弱了些。
早就知道一定会被他看破,所以澹台凰听着他这话,也并不慌张。澹台凰自然也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不过讽刺自己是个没头脑,什么都要别人教的花瓶,她不甚在意的一笑:“我虽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但也绝对算不上蠢!”
她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纸条。
正是那个红色锦囊里面装着的,原本准备烧了,但是看着纸条后面那一小行字,便没舍得烧,只收好了。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不是决策,不是计策,而是资料。
从即墨离出生,到为摄政王多年,所做的事情,和身边发生的事情!君惊澜只挑选了几件事情写在上面,但是一叶能知秋,单单凭借那几件事情,澹台凰就能看出很多!
即墨离此刻也有些微愣,纸条上面只是他的资料,那便说明来求午夜魔兰,这最重要的一步棋,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而君惊澜也猜到了她能摸索到,所以很放心的只给了资料!
这微愣只是片刻,他很快的收回了眸光,轻笑道:“是本王失礼,小看女皇了!”
的确是小看了!这个女子,粗中有细,不若她外表那样大大咧咧,心思极为细腻,论起谋划,也似乎并不比他们差。沉吟之间,又落下一子,已经缓缓在棋盘上摆开了这个大局,南齐之局!
澹台凰现下是要办正事的人,所以暂且说服自己抛却了对即墨离这个人的讨厌。这会儿便也一边随着他下棋的步骤走,一边开口叙述:“摄政王乃是太宗皇帝幼子,十年前皇兄登基。四年前皇帝驾崩,传皇位于幼子,封阁下为摄政王!”
这个,是天下都知道的消息。澹台凰说的很平静,即墨离听的也很平静。
然而,澹台凰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冷厉了下来:“然而,摄政王殿下独揽朝政,把控王权这么多年,按理说该是醉心权势之人,却偏偏令人看不出半点想要谋反和想当皇帝的迹象,这世上不可能有人醉心权势却不想当皇帝,不知摄政王能不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这一问,即墨离雾中花般的面容上绽出一抹笑,眸色冷锐依旧,并未答话。
澹台凰也没准备他答话,很快她又道:“天和元年,你杀了妄图谋反的大将,小皇帝连夜便让你将兵符送去!显然是在昭告天下,对你并不信任,然而你却还是将兵符交给了小皇帝,随后的日子里依旧勤勤恳恳,为南齐谋算!也并未表露出任何不满,不是为了权势,按照年龄来算,也不可能发生你深爱着小皇帝的母亲,所以要帮助他这种狗血的事情,资料显示,你和你的皇兄也并无太深厚的情谊,那该是为了什么?”
即墨离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冷锐的眸看向她,不答反问:“你以为,本王是为了什么?”
若她能步好这步棋,就该能猜到自己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权势,不是为感情,那自然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