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方玉婧和姚嘉莹两个人不时斗着嘴,向南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从背包里将耳机拿出来塞进耳朵里,龟缩在座位上假装听不见,任由她们笑里藏刀地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
果然,这种方法还是很好用的,两位美女见向南这副样子,自觉斗嘴也没什么意思,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也各自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从豫章到魔都并不算太远,向南等人是下午两点多上的高铁,等到魔都高铁站下车时,才六点多一点,连太阳都还没下山。
方玉婧并没有跟向南他们一起到魔都来,她在临安站时就提前下了车,要不然的话,这谎话就太明显了。
毕竟,小方同学还是很好面子的,尽管明知道自己是说了谎,但还是不想在向南面前表现得太赤果果。
从魔都高铁站出来后,向南转头看了看姚嘉莹,问道:“我还要在魔都待一两天,你是直接回金陵,还是怎么样?”
“我无所谓啊。”
姚嘉莹抬手理了理飘到额前的长发,说道,“反正我跟鲁立军老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要不先在魔都待几天吧,回公司看一看。”
“那随便你吧。”
向南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现在要去魔都博物馆古书画修复专家刘其正的家里,你准备去哪儿?”
“啊?”
姚嘉莹显然没料到向南会去刘其正那里,她想了想,才说道,“那算了,我去找我闺蜜好了,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那行吧。”
向南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了前一次去赴何雨萱约时的经验教训,他这次就留了个心眼,没有顺口邀请姚嘉莹一起去。
这姑娘神经估计比较粗大,上次她就跟个傻丫头似的跟着自己去赴约,这次要是自己再客气客气,没准她又要跟着去了。
她跟着去不要紧,就怕她“胡言乱语”,让刘其正和齐文超两位老爷子看到了,又要调笑自己。
看到一辆显示空载的出租车经过,向南连忙伸手拦了下来,先把姚嘉莹送走之后,他才又拦下了另外一辆出租车,直奔刘其正的家里而去。
……
“向南,你小子这么晚过来,是故意来蹭饭的吧?”
刘其正站在门口,看到向南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买这么多东西,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老齐的?”
“两位老爷子一起看。”
向南一边蹬掉鞋子换上拖鞋,一边说道,“老爷子,现在还没吃晚饭?那我还真是来得是时候啊。”
“这小子!”
刘其正一边摇头失笑,一边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齐文超说道,“以前多老实多腼腆的一个孩子,现在当了老板,在社会上滚了两圈,就变成嘴尖皮厚的山间竹笋了!”
“竹笋要是不嘴尖皮厚,怎么从坚硬的山地里冒出头来,不冒出头来,又怎么长成高不可攀的大竹子?”
听了刘其正的话,齐文超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更何况,咱们向南可不是腹中空空的竹笋,肚子里墨水多着呢。”
“齐老爷子,您可过奖了。”
向南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一边,笑着说道,“老爷子,这两个多月没见了,身体可还好?”
“好,好!”
齐文超上下打量了向南两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住在京城故宫后面的什刹海附近,天气好就去公园里转一转,跟人家下下棋,逗逗鸟儿,天气不好就待在家里看看电视,跟朋友喝喝茶,这辈子就没这么悠闲过,身体能不好吗?”
上次向南从凤凰城博物馆那边修复完残损古陶瓷后,就被贾昌道提溜到京城去了,协助他面试一批文物修复师。
在京城的那几天,向南也曾去齐文超如今租住的四合院里拜访过几次,倒是真知道这位老爷子如今的生活,相比于以往整日里在修复室里埋头修复文物的日子,那是真悠闲。
整个人的状态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身体变得好起来也不奇怪,否则的话,估计齐文超也没这个心思会从京城飞到魔都来见一见几个老朋友。
“向南,别光顾着说这些没用的。”
刘其正给向南泡了一杯茶过来,笑着对他说道,“来,给我们说一说这次豫章那边发现的海昏侯墓的情况,我和老齐可都好奇得很呢。”
“是啊,可惜了,这西汉的古墓葬里不存在纸质文物,否则的话,我都想去看一看了。”
齐文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笑呵呵地说道,“听说这座海昏侯墓的规模,不亚于星城的马王堆,以如今考古界‘不主动发掘’的理念,以后想要再碰上这么大型的墓葬,恐怕很难了。”
“嗯,我到现场看了一下,整个墓葬的规模确实很宏大。”
向南点了点头,说道,“但和墓葬的规模比起来,海昏侯墓中出土的文物,那才真是让人瞠目结舌,至今为止,就已经有好几件刷新考古记录的大发现了。”
说着,他就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些。
当然,一些涉及到需要保密的重要考古信息,向南自然不会胡乱泄露。
“尤其是这一次,我们在文物修复的过程中,清理出了一件国宝级文物孔子衣镜,这衣镜镜架背面记录的文字传记,可以说是颠覆了《史记》、《孔子家书》等传承已久的文献资料,恐怕现在已经在学术界引起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