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金陵博物院,向南便直奔文保中心大楼而去。
刚准备上楼,迎面就撞见了正从楼上走下来的赵子和。
老赵披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右手食指上夹着一根还没有点着的香烟,脚步匆匆。
看到向南以后,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向南……”
“赵老师,好久不见了!”
向南一脸惊喜,打量了一番赵子和,好像真的很久没见对方了一样。
事实上,他跟着赵子和学习了一段时间古陶瓷修复基础工艺后,再前往魔都跟着江易鸿学习,前前后后加起来都不到半年的时间。
“哪里有好久不见?”
赵子和轻“哼”了一声,嘀咕道,“这才两三个月没见到,也就修复一件残损得比较厉害的古陶瓷的时间而已。”
向南“嘿嘿”笑了两声,也没说话。
“你现在是牛了啊!”
赵子和心气有些不顺,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两三个月前还是个小菜鸟,两三个月后就拿了古陶瓷修复技艺大比一等奖,据说修复水平都达到了‘无痕修复’的水准,比我厉害多了。”
这原本就是他的学生,要不是自己水平不行,也不会被别人给“抢”走。
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向南就已经进步到了这种程度!
再过一段时间,只要他找机会多修复一些国宝级古陶瓷的话,被授予古陶瓷修复国家级专家,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有一个专家级的学生,那自己脸上得多有光彩啊!
要是跟别的修复师发生争论,只要喊一声:“向南是专家!向南是我学生!”
对方保证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灰心丧气,一蹶不振!
可现在,这一切原本属于他的荣耀,被剥夺了。
他的心气当然不顺了。
不止是心气不顺,他的心还很痛!
“赵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向南一听赵子和的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跟赵子和的儿子可是铁哥们,以前上高中时,还经常去赵子和家里吃饭的,对老赵的脾气可是太熟悉了。
一般他这么说话的时候,说明他是真是心里有气了。
不过这事也好办。
老赵就是老小孩,哄一哄就好了。
向南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能有现在这水平,还不是当初我打基础的时候,您教我教得好?”
“我要是古陶瓷修复技术的基础不牢靠,不扎实,也不可能进步那么快啊!”
说完这一句,向南总结道,“所以,赵老师,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果然,这几句话一说,老赵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但他似乎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哼哼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别人一说起你,就说你的古书画修复老师是孙福民,古陶瓷修复老师江易鸿,可没我赵子和什么事!”
“谁说的?”
向南笑呵呵地说道,“这文保中心大楼里,谁不知道我跟赵老师学习过古陶瓷修复技术?我见了吴江,还得叫一声师兄呢。”
“行了,别哄我了!”
赵子和一脸嫌弃地朝向南摆了摆手,让他闭嘴。
他也就是看到了向南,才发几句牢骚,实际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果不是自己修复技术不行,向南又怎么会跑到魔都去学习?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在他自己身上罢了。
将心里面的遗憾抛到一边,赵子和看了看向南,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到你师兄吴江,我真是要被气死,他就是个榆木脑袋,都学了三四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话向南可不好接,他想了想,说道:
“吴师兄水平还可以的吧?上次我在长安的时候,也看到了他去参加大比了……”
“还大比?要不是你帮了他一把,说不定他就垫底了!”
老赵看了看向南,随即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一提就一肚子气。”
“赵老师,这都快过年了,晓辉还没回来吗?”
向南想了想,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好了。
今天老赵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平常不这样的。
一说起儿子,老赵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乐不可支地说道:“没呢,这臭小子,进了一家跨国企业实习,因为表现得好,年后可能就要到欧洲那边的总公司培训去了,现在都还在京城那边封闭集训呢。”
“那很不错啊!”
自己的铁哥们有了好去处,向南也是很开心,他说道,“难怪前一段时间给他打电话,他手机一直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他换了号码故意不告诉我呢。”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向南看到老赵几次把手里的香烟放到嘴边,又放了下来,估计他烟瘾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又不好让自己吸二手烟,于是便笑道:
“赵老师,那我先上楼去看看,等春节我再到您家里给您拜年。”
“好,好!说话要算话啊!”
老赵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之前的哪一点心气不顺,顿时烟消云散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向南的心里还是有我这个老师的嘛!
不错,不错!
向南和老赵道别之后,很快就来到了古书画修复中心,一进门,就看到了孙福民正背着手,在指点一位年轻的实习生在修复一幅古画。
“像这种古画,他的画芯本来就是纸质的,存放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