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称呼老师的妈妈?”
康正勇这会儿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杵在那儿跟个木头似的,感觉贼尴尬,脑袋里好像有一群小蜜蜂在“嗡嗡嗡”地飞舞。
向南的老妈——杨秀芝招呼了一声,见康正勇没身份反应,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
儿子收的这个学生,怎么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跟他说话,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她又招呼了一声:“小康啊,赶紧坐呀!”
康正勇这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到一边,脱口而出:“师奶,您忙了一上午了,您坐!”
“师奶?”
杨秀芝脸上表情怪异,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毕竟是儿子的学生,算起来也是她的晚辈了,可不能在晚辈面前没了牌面。
她一边在沙上坐了下来,一边朝康正勇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小康,你也坐。”
等康正勇坐下来后,她才笑道,“以后呀,你叫我和他爸爸叔叔阿姨就好了,咱们各论各的。”
“他爸爸才四十多岁,你要是喊他叫师公或者师爷,这听起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哎,阿姨,我听您的。”
康正勇连连点头,像只啄米的小鸡似的,心里感动极了。
还是阿姨通情达理啊!
要不然,我这天天都得师奶、师公地叫着,听的人别扭,我叫的人更别扭啊!
现在,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杨秀芝和康正勇闲聊了几句,她转头看了看,问道:“向南呢?”
康正勇还没开口回答,向南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老妈,你就回来了?我老爸呢?”
“你老爸说要买几个菜,中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看到向南出来了,杨秀芝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顿时眉头皱起,
“怎么感觉瘦了?你做事不要太拼,又没有多少钱,还不如回来继承菜铺子。”
向南脸上表情怪异,说道:“菜铺子更累吧?”
老妈一脸认真地说道:“可钱多啊!”
向南:……
康正勇:?!?!
这就是老师家的日常?怎么感觉好有爱,好温暖!
但是,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懂啊。
两人没说几句,门外又传来了开门声。
向南没动,老妈当然也没动。
康正勇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师奶,只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差点吓了他一跳,门外一个足有三百斤的胖子,手里提着好几个装满菜的塑料袋,把大门都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胖子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道:“你就是小康吧?欢迎来家里做客。”
康正勇这会儿没再愣,连忙喊道:“叔叔好,我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上前就抢下向海洋手里的袋子,拎到厨房里去了。
向海洋一边进门换鞋,一边看了看向南,笑道:“儿子,几点回来的?早饭都还没吃吧?你跟小康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的,谢谢老爸。”
有一段时间没吃老爸做的菜了,还别说,真有点想念。
吃过午饭后,向南就带着康正勇往夫子庙文化市场那边走去,钱小勇的古玩店“聚宝斋”就在那儿。
明天就是元旦了,“聚宝斋”应该也会关门,所以趁着下午有空,就先到那边去走一走,顺带着让康正勇露个脸。
钱小勇这段时间也跟着他老爸,往各个采玉场跑,有时候还要飞去海外参加赌石,忙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他家里的古玩产业,并不只经营古董文玩,更大的份额还是在玉石珠宝这一块。
因此,钱小勇几乎等于白读了个大学,现在又要重头开始学习玉石加工设计这一块的知识。
前一段时间,钱小勇没少打电话给向南“诉苦”,说他现在起码瘦了十斤,估计体重只有一百九了,都快看得见排骨了。
向南都懒得搭理他。
钱小勇的排骨深藏在厚厚的脂肪里,难道他自己不知道的吗?
做人怎么能这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气愤!
向南的家离夫子庙不算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大老远就看到了那古香古色的高大牌楼。
一条宽阔的马路,从牌楼正中间笔直穿了过去,一直通向里面。
康正勇是第一次来金陵,带着一些出来旅游的心思,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着照片,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向南也不催他,一边等一边慢慢地往里走。
时近元旦,农贸市场和市都显得很热闹,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假期的食物,或者出游的装备,以至于文化市场里的古玩街,冷清了不少。
“聚宝斋”的两爿(n)木制的大门微微虚掩着,门上面的玻璃窗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窗花,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
向南慢慢走上前去,轻轻一推,木门应声而开,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哟,两位小兄弟,快请进来,外面可冷着呢。”
店铺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阵热情的招呼声。
向南也不客气,和康正勇两人直接就走了进去。
一位面相有些生疏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向南二人一番,笑道:
“两位小兄弟,是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还是先看看东西?”
向南早在之前就跟钱小勇通了电话,知道他现在不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