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宁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枪”主持人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只是一个外形略像手枪丶香蕉形状的乐器,身上不规则的散布一些圆孔,大小也和香蕉相似。
主持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初见此乐器还是一头雾水,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为数众多的观众,只有少数一部分人眼前一亮,沈宁居然要使用这个乐器!“这是埙?”评委席上的吴千语一脸好奇的问道。
沈宁还没回答,她边上的周荣便摇头接道:“这不是埙,这是陶笛。”见许多人还是有些不解,周荣心理有些难过,随着现代乐器的流行,许多古乐器真的是慢慢的淡出了舞台,但沈宁最后一战居然选择陶笛,他还是感到十分的欣慰和激动。
“陶笛和埙有些相似,但却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乐器,最早的陶笛出自我们中州距今已有4000年历史,它是为数不多现今留存的原始艺术的埙则更为久远,可以追溯到7000年前,甚至更久远的史前年代。”周荣虽只是简略的介绍,但却让所有不明就里的人感到震撼,沈宁手里的乐器竟然已经有4000多年的历史!
“沈宁,这玩意可不简单,你确定要使用它来演奏?”黄健东微皱眉头问道,这个古乐器可没有外形看起来那么容易驾驭,而且陶笛之所以不流行,就是因为出现了更简单的萧和笛。仅仅是因为它是新元前的乐器就拿出来用,这完全是得不偿失。
“确定。”沈宁酷酷点头,顿了顿他看向了舞台一侧俏生生站着的鸠山浅梨,咧嘴笑道:“而且我决定不自量力,给大家表演一首和《云》同类型的曲子,希望秋田宇光大师能够满意。”这倒是沈宁的肺腑之言,虽然秋田宇光未必带着恶意,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愤青,他就是要刚正面这个老头!膨胀,沈大队长膨胀了!
这是现场所有人此时的想法,沈大队长的言下之意十分容易理解,他同时把鸠山浅梨和秋田宇光都当作对手,演奏胜过鸠山浅梨,创作超过秋田宇光,就在这个舞台上!仔细的想,膨胀都不足以形容沈宁,狂傲,这家伙狂的让人发指,傲的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主持人倒是很像嘲笑沈宁的确是自不量力,但眼见全场沸腾为沈宁喝彩,只得心里暗骂一声等下看你怎么死,面上却是大手一挥高声道:“沈大队长的创作才华有目共睹,看来这次他是准备了杀招了,无需多言,有请沈大队长亮招!”主持人退场,现场的热情便如潮般退了回去,都是混东国大的人,自然知道一个安静的环境对于沈宁来说有多重要。
事实上,这还真的不咋重要,沈宁甚至没有花费太多凝神的功夫,手里持着的陶笛便写意的放在嘴边,缓缓的音乐声随即响起,只是第一个音符便让现场所有人感觉精神一震:原来陶笛吹起来的声音是这样的……的确很像是萧,很像笛,但它的音质比箫更清新,它的穿透力比笛更悠扬,似乎是来自远古清风吹拂大地,又像是大鸟飞掠而过的树林,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充满原始魅力的声音所吸引。
开始是被这纯粹的陶笛声音所吸引,接着众人便发现,这纯粹的声音却带着不简单的情感,美丽的风景过后,“看”的却是一片虚无飘渺,没有熟悉的一切,吗,没有任何的回应。天地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彻底感受孤寂,体验沧桑。此时此刻只能是情不自禁的跟着声音漂泊。奏音一转,心中也跟着微微一颤,再重新“看”向前方,自己所熟悉的喧嚣城市早已消失,而是像是冲破风雨的候鸟,从天上远看是一轮红日,一望无际的森林大漠,低下头又是青青河草……
草木动物,动静宜然。那是年少时的故乡,那是梦中的故乡。很平静袅袅的声音回响着,没有任何的煽情,但在这一刻所有沉浸其中的人,很自然的便湿润了眼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然泪眼潸然而下……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何流泪,只知幽幽乐声似带着一股魔咒,不断的刺激着心底那沉寂已久的念想。
很多人惊觉失态想要拭去眼角的晶莹,但很快他们便发现,台上的沈宁脸上也划过了一串痕迹,他似乎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状态,眼神依旧带着痴迷,就这般痴痴的吹奏。此时此刻,向来给人跳脱的沈大队长,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孤独。似乎,流泪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他们放下了手,闭着眼睛继续享受着来自原始乐器带来的精神洗礼。
就连铁石心肠的专业评委们,此时也被这天籁悠然之音所震撼,理性的从专业角度来看,这首曲子前奏珠圆玉润,毫无一丝的生硬,纯粹的在所有听众眼前展现出美丽的自然风景。中间画风自然凄婉,高明的转圜衔接已然具备大师的功力,而且从自然到孤独荒芜的转变,更是十分的行云流水,让人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就是呈现出这种情绪的变化。
最高昂的段落,更是狂风骤雨,用极快的变化来表达出一种冲破风雨的畅快和执着,这种令人感动的意境,更是让这首思乡类型的曲子上升到一个极高的艺术境界。此曲,巧夺天工!“这真的是他所作么……”高小言喃喃自语,如果说这是某位成名已久的音乐宗师所作,他只会觉得惊讶却也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要说这首曲子竟然只是一名大一学生所作,这已经是超越了他所能接受的极限。
一众评委都忍不住看向黄建东,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觉察到边上的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