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奈乌斯吹了声口哨,挑着眉毛看着凯恩,半天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凯恩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有硬着头皮顶着他的目光坐着,一瞬间在心里闪了许多念头来。也许过了十多秒,也许是过了两分钟,乌格奈斯竖起右手的食指,说:“你很渴求力量,为什么?”
凯恩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格奈乌斯笑了笑,说:“一般会魔法的人,只要是家中有点钱财,都会努力进入魔法学院或者参加魔法测评,以后就能成为‘高贵’的魔法师。这可比当佣兵好多了,魔法师哪——”格奈乌斯突然用上一种吟诵的腔调继续说:“可是‘生而尊贵’的贵族阶层~怎么会看得起那些平民——喔~~当然了,我可是平民中间的下层——佣兵~”
凯恩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像戏剧里扮演的角色一样,又是兰花指又是呤诵腔的,突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沿着背梁爬到头顶,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鸡皮疙瘩来。然而格奈乌斯的话却让他觉得心里一沉:无可否认,魔法师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处处觉得什么斗士、刺客比自己地位低贱,更不要说一般的平民了——魔法师认为和平民说话都会污了魔力似的。
在前世,就连凯恩无比崇拜的恩师和一些魔法前辈也是如此——即便他们能够平和地与非魔法师说话,然而他们绝不允许跟非魔法师交往。凯恩年轻的时候也是带有极其强烈的这种观念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偶然的因素他接触了很多人,他现在估计就和那个蒂多姆一样总是用鼻孔看人(也无怪乎他总被人排斥,还被……打……)
凯恩知道格奈乌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没那么简单。
从话语中格奈乌斯似乎是有些不愿意与魔法师为伍的,而且他平素的行为也很乖张,实力强横的人通常有点顽劣。然而,这种人有的喜欢被人捧着走,可有的却喜欢直来直往。凯恩看着对方,而对方并没有注意自己,只是竖着食指在空中划着圈圈。他突然轻笑出声——自己又不是除了这条路没其它路可以走,再说了,违背自己的本性而去逢迎他人他真的不习惯。
格奈乌斯笑眯眯地看着凯恩,问:“刚刚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凯恩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突然让我想起以前的我来。以前觉得‘魔法师’很厉害,每个人都对他们恭恭敬敬的。我就想过,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魔法师是世界上最美好不过的啦。”说着,凯恩被自己那个还没有变掉的童声恶心地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到外面去之后才发现魔法师并没有我想象地那么美好。其实魔法师跟其他人一样,有好有坏,也跟其他的职业一样,并没有什么差别。(凯恩在心里补充道:只是他们更加有力量,但是他们常常只享受着权力却忘记了付出与权力等价的义务来。)”
格奈乌斯嘟着嘴,点点头,说:“人嘛~~~~就是那样了啦~~你可以去干其他的事,为什么你非要学习魔法啊~~”
凯恩想了想,说:“是可以去干别的事情。但是,我有魔力,我懂得魔法。为什么我不去学习,不去变强,而要浪费掉它呢?”
格奈乌斯没有说话,凯恩只好继续说下去。然而说了好几分钟,乌格奈斯都没有说话,他只好闭上嘴,跟着沉默。
“啊~你也说累了,我也听累了~大家都去睡觉吧~~”说着,格奈乌斯摆摆手,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另一个避风的墙角走去,留下凯恩一个人坐在那里。凯恩看着他走到另外的地方背对着墙缩成一团坐着,便发起了愣,直到意识有些模糊才起了起找个地方睡了。
等到凯恩睡着了之后,一个人走到格奈乌斯面前,一脸不耐烦地一脚踹向了他的侧腹。格奈乌斯捂着肚子在地上翻过来翻过去,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说:“要死了,要死了,内脏都破了,死定了死定了。”
那人赶紧蹲下身子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你这才是在作死吧!那个神经质才睡着,你这么叫小心他出来,你的内脏不用破了,直接变成渣渣!”格奈乌斯用眼神示意着,自己不会乱叫了。那人还是不放心,一手拦腰抄起他,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外围。然后那人在四下打探无人的情况这才放开捂着格奈乌斯的手。格奈乌斯赶紧“呸”了几口,说:“肖恩,你手上是什么,又臭又脏!”
那个人——肖恩西德闻了闻自己的手,觉得并没有什么异常,皱着眉头说:“什么又臭又脏,你不连那啥都吃过了吗?还说其它的臭。”
“你闭嘴,不准再提那件事!简直是我人生中的污点啊~~”
“你的人生就跟擦屁股的纸一样了,能有啥好污染的?”
“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是准备讨论我的人生跟你的人生有多相似的吗?”
“谁跟你的人生相似啦?!”
“那你当我放屁呗~我回去睡觉啦~~”
“你给我等等。”西德赶紧把格奈乌斯拉住,皱着眉毛说,“刚刚跟那个小鬼头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啊~”
“别和我打哈哈。”西德有些不满意地说,“你今年都已经快退隐了。平常人这个年纪都结了婚生了崽子了,你还成天到处乱逛。还是你跟我们混久了,以为成教士啦?你说你不结婚吧,也行,赶紧给我收个徒弟,免得你死的时候没人收尸。”
格奈乌斯无奈地说:“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