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驿馆内,由于杜宇始终是心系武维义的安危,因此几乎是一夜未眠。清晨又自戌僰派出的探子处得知,武维义如今已是被摩雅邪是携着入宫。
因是遵着天玑夫人的嘱托,杜宇和墨翟等人只得强忍着救人的冲动,在驿馆内是按兵不动,只叫戌僰是亲自前往王宫周边打探些消息。
不多时,只听得宫内有人是前来驿馆召居谷兰入宫,却明言是摩雅邪有要事相商。居谷兰临行之时,还在嘀咕摩雅邪此举大为不妥。岂有僭越日达木基而私自召集六部公卿前往王宫与他摩雅邪议事的道理?此话仿佛便是有意令杜宇等人听见,杜宇闻得此言,不禁更是心忧焦虑。
正当杜宇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有一名宫内的侍者竟是传来了一句天玑夫人的口谕,是让大家稍安勿躁,勿要轻举妄动,一切只需按计划行事。
杜宇想要询问此时宫内更多的情况,侍者却始终不肯多言,传完口信,便自顾匆匆离去。
过不多时,又见戌僰亦是匆忙赶回。但见其脸色煞白,杜宇一见,心中不免一沉,颤声言道:
“戌将军……!莫不是武维义他……”
戌僰连连摆手,却不着急说话,先将房门紧闭,这才低声言道:
“武先生如今被关入了王宫天牢,所幸并无大碍,只是……”
墨翟一听“只是”,便立即是急躁起来:
“戌将军,有话你便是快说吧!这般吞吐可真是急煞人也!”
只听戌僰亦是低头叹息一口,甚是惋惜言道:
“听说……武先生是受了蛊物所使,于大殿上意欲行刺杀国主,而毕摩大人……不慎丧命……”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杜宇亦是瞠目结舌,身形一晃,亏得扶住桌面,方才站稳。而墨翟亦是不由得惊呼一声。
仰阿莎虽与毕摩相处不多,但毕竟是于自己族人有恩,也早已是将其视为自己人。听到毕摩被武维义杀死,吃惊之余,亦是有些恼怒:
“什么?!这如何可能?!武先生竟杀了毕摩大人?!……”
杜宇和墨翟此时心知肚明,也不及替武维义分辩,但听得戌僰是继续言道:
“然而,窃听得退出来的禁军亦是说起,毕摩在遇刺之后,似是奋力又对武先生做了些什么。故而武先生于得手之后,竟是当场晕倒在地。天玑夫人便命人是将他收押天牢,等候发落!……而摩雅邪又诬陷武先生乃为僰人刺客,一股脑将脏水全部泼在僰人身上。眼下正召集六部,议论讨伐僰寨之事!”
仰阿莎一听,不由得是“哎哟”一声,跳将起来:
“那我们赶紧是回僰寨驰援报信,晚了只怕是来不及了!”
戌僰抢先一步,又是急忙回道:
“阿莎姑娘切勿心急,僰已是派人出城回僰寨通风报信,让你父豪和母主是尽早准备。何况宫内尚有天玑夫人与之周旋,虽是尚未探得切实消息,但想来天玑夫人定然亦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于戌僰的话,仰阿莎却未曾听得进去,着急忙慌的竟要回房收拾行囊。杜宇轻轻拉住仰阿莎的手臂,仰阿莎正要猛甩,回头一望,却见原来是杜宇姐姐在与她是摇头示意,叫她万务冷静处置。
而墨翟现在也从震惊中是稍稍回过了神来,斯人已逝,复哀亦是无用。眼下最要紧的乃是解救兄长,便与戌僰言道:
“戌将军,眼下我等虽只能是静候夜晚时分,宫中或许能再透出半点消息来。不过即便如此,王宫那边却也依旧是马虎不得。尤其是君夫人派出宫来的信使,万一是遭其他歹人截杀,那岂不糟糕?!因此还劳烦戌将军辛苦盯着,至于翟,翟这便出城,先探查一番离城撤走的路径,以确保是万无一失!”
戌僰连连点头,并是说道:
“好!你我分头行事,目前局势混乱,诸位还需多加小心!”
墨翟应了一声,便与戌僰是一齐走出了驿馆。
戌僰和墨翟刚一出得驿馆,居谷兰竟是后脚自王宫赶了过来。看到杜宇和仰阿莎立在门口,脸上满是忧容和期盼之色。
居谷兰踟蹰片刻,来到杜宇面前,杜宇也已是见到了居谷兰,本想暂避,却又想起他乃是授了摩雅邪之命前往王宫议事的,终究应该是知道些消息的,于是便还是迎将了上去。
二人互行礼节,杜宇也不客套,直接说道:
“兰公子,清晨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居谷兰左右一看,除仰阿莎已无旁人,于是说道:
“僰族派人以献蛊之名行刺国王,虽未得手,却刺死了毕摩大人。摩雅邪于是召集六部,意欲讨伐僰族!”
此事,杜宇如今已然得知,却是故惊讶之色,继续言道:
“行刺之人并非僰人,明明是摩雅邪带来的。若论罪责,他摩雅邪也应是不小吧?”
居谷兰却是一脸无奈,甚是淡然的回道:
“此事原委,公主殿下想必应是心知肚明的,自是无需本公子多言。然而,武先生虽是无辜,但又能何处去说?……”
仰阿莎此时从旁早已经是发了急,只管是立即问道:
“那摩雅邪召集六部讨伐僰族之事,可曾定夺下来?”
但见居谷兰却又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曾是据理力争,奈何对于此事,六部人心也已归于摩雅邪,因此只需他于殿上提及,自是一呼百应的。不过,好在君夫人来得及时,如今已然是将此事给暂且按压了下来,不过究竟能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