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桥婉儿整个人面无表情,毫无血色,那双眼里的绝望就像人被野兽追至悬崖边,要么往下跳,要么被也野兽吃掉。
她就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温云舒。
温云舒蹲下身子,帮桥婉儿把额前的碎发随意撩了一下,“婉儿,先回去吧。公瑾不在家,我把你抱回去。”
什么意思?为什么兄长不提半个字,关于她的孩子。
“兄长,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救了……”
温云舒搞不懂,为何这丫头在这个时候还能忍住不掉一滴眼泪。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没了,为何她还能这样冷静。
“我们先回去吧。我必须得知道你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可我不想知道我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他还好吗?他没事对不对?”
温云舒没办法了,只能强行将桥婉儿抱了起来。
将桥婉儿抱起来后,玩呢运输这才注意到地上的油。
“派人将这油给我查清楚!究竟是哪里来的油?是谁倒在这里的!”温云舒冲着一堆士兵大声吼道,随后又转身看着阿楚,“夫人摔倒的时候,你在哪里?”
阿楚看着温云舒,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泪流不止,整个人哭得一颤一颤的,“公子,我和夫人一起走到这儿,一起重重地摔了一跤。夫人,你可怎么办呀?这可怜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为何你们两一起摔倒,夫人起不来,你却能起来走动呢?”温云舒的语气寒气逼人,一双眼像透着寒光的利剑,逼问着阿楚。
“公子,我没办法啊。我必须起来啊。夫人她站不起来,我得去找人呀。”阿楚的声音惹得众人都心生怜惜,这是多么忠心的一个婢女啊。
“兄长,回去吧。阿楚她在我后边跟着我,摔得比我轻也是正常。阿楚,一会儿会有人去帮你查看伤势。我们都回去吧。”
桥婉儿已经虚弱到没办法用正常的力度讲话了,她看着兄长那堆阿楚一脸怀疑的脸,想到从一开始兄长对阿楚就存在偏见,便想着还是帮她说两句,原本今日的事情,和阿楚也没任何关系,是她要来荷塘的,也是她一直跑来跑走的……
回到屋子里,温云舒把桥婉儿放下之后,叫了个女郎中帮桥婉儿检查身体上的伤势。女郎中检查之后,发现只是扭伤,并没有大事,修养一阵就能好。
只是……桥婉儿的孩子是彻底没救了。
女郎中走到门口,和温云舒说明情况之后,便摇着头离开了。
多好的一对璧人啊,这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温云舒走进屋子,七月已经帮夫人洗干净了身体。
哭到眼睛发红的七月很想问夫人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她不敢多问,她只到这个时候,夫人只会比她更痛苦。
听说夫人是和阿楚一起摔到的,七月冲到阿楚的屋子,红着眼,直接吼道“阿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夫人推倒的!”
阿楚知道,此时此刻,她要将柔弱进行到底。这件事,她做得毫无纰漏,论谁去查,都不会查到她的身上的。她才不会那么笨,要害人还给人留下证据。
“七月妹妹,你也看到了,我这儿已经摔成这副样子了。你说是我推夫人的。这怎么可能?夫人平日里待我恩重如山,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吗?夫人腹中的胎儿没了,你觉得我不难受吗?”
阿楚一边说着,一边痛哭起来。这副模样,就连七月都愣了神了。难道,真的和阿楚没有关系?
不过也是,如果是阿楚的话,也不会连她自己也伤得这样重了。
“你好好养着吧,我走了。”七月沮丧地离开了。
九歌已经去将此事告诉将军了,也不知道将军听了会怎么样。七月一边走着,一边就遇到了将军和九歌两人。
周瑜死命跑着,九歌拼命在后边跟着。
七月看到将军那双发红的眼,心里一阵心疼。
她心疼夫人和将军,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孩子,就要承受这样失去的痛。
屋子里,温云舒正帮桥婉儿把着脉。周瑜推开门,冲了进去。
温云舒迅速离开床边。
周瑜看着躺着的桥婉儿,瘫倒在她身旁,握紧了桥婉儿的手,颤抖着问“我们的孩子呢?夫人,我们的孩子呢?”
桥婉儿一动不动,头依然仰着,看着天花板,眼里尽是绝望和无助。
温云舒赶紧叫住周瑜,“公瑾,别提孩子,婉儿她现在需要静养。受不得刺激。”
“什么意思?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去了!你快用药啊!你帮她用药!把孩子给保住啊!”
周瑜站起身,一把扯过温云舒的衣领,将温云舒拉到他跟前。整个手腕青筋暴起,周瑜此时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猛兽,谁也不敢前去招惹他。
“公瑾,孩子已经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婉儿的身体,你懂吗?”温云舒不想放纵周瑜这样闹下去,这样的他只会让桥婉儿更痛苦,他也伸手扯住了周瑜的衣服,将他的身体扯着晃了好几下。
周瑜清醒了。
孩子……没了……
他跌落在地上,重新握住桥婉儿的手,两行泪滑落脸颊。
是啊,婉儿是这孩子的娘亲,这孩子在她腹中呆了几个月了,要论痛苦,有谁能比她痛苦呢……周瑜望着桥婉儿如死灰一般的神色,心中万般苦味,不知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