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突然起身,出了营帐,往程欣兰的营帐中走去。
程欣兰见周瑜终于来了,心花怒放,这两日,她要求人帮她采购了许多女子用的东西,梳妆打扮,就是为了这一刻,她知道周瑜也是个男子,她不相信天下真有那种会抗拒投怀送抱的女子的男子。
况且周瑜的脸颊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虽说桥婉儿对他的伤害还在,笑意背后的那一抹忧伤使得程欣兰对周瑜越发地心疼。
“周郎,你这是何必呢。何必为了一个背叛你的女子,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你可知道过量饮酒会伤脾胃啊。”
程欣兰试着靠近周瑜,发现周瑜并未有任何的抵触,便大胆地伸手去整理周瑜散落下来的头发。
周瑜依然不抗拒,随她怎么拨弄,“是啊,她居然骗了我这么久,我还傻傻的以为,她是真的心疼我,才会来浔阳城寻我。我真是个傻子。”
“周郎既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那就不要再伤心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呀。”
程欣兰此时已经化身为圣母,她正为自己的计谋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还沾沾自喜,但却努力压抑着,表现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幸灾乐祸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暧昧了些,周瑜借口头痛,要在她塌上躺一会儿。程欣兰要帮他脱鞋,他也没抗拒,乖巧地任她脱去。
程欣兰展开发自内心的窃喜笑颜。这是她最靠近周瑜的一次,她触到了他的身子,看到了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原来周瑜在喝醉以后,将他内心最真实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了。原来,他也不是那样的抗拒她嘛。
“欣兰小姐,你这一路,也着实是辛苦了。桥婉儿,她竟也想用这一招来博取我对她更多的信任……实在是人心难测啊……”
“是啊。她以为一听到你受伤就立马出发来寻你的这个举动可以让你对她更加死心塌地呢,没想到却也是为了在半途中更好的和刘全行那苟且之事,真是太贱了!”
程欣兰此时正背过身去帮周瑜倒茶醒酒,全然不知,她背后的男子已经怒发冲冠了。
周瑜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还不是杀人的时候。他告诉自己。
程欣兰倒好茶,笑盈盈地转身,却撞上周瑜那想要杀人的目光,他正死死地盯着她,营帐内的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凝固在了一起,程欣兰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说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周瑜已经举起身旁还未出鞘的剑,那剑往程欣兰脖子上一架,程欣兰全身凉透。
“你怎么知道她是因为我受伤了才会来浔阳?”
周瑜的话,像一盆冰冷的水,从程欣兰的头上直接往下浇。
一时间,后悔,恐惧,无助,绝望……全部涌上心头。程欣兰却扬起头,破罐子破摔。她明白了,周瑜方才的不抗拒,都是为了麻痹她对他的防备,而她,却这么愚蠢地上套了,周瑜的三言两语,直接将她的话套了出来。
此时此刻,掩饰已经没有用了,周瑜是什么人,他只会因为桥婉儿的背叛丧失理智,如今他知道这一切了,理智自然就回来了,在他面前掩饰,不过是加快自己上西天的速度罢了。
“你杀了我吧。是我做的,信是我找人临摹孙策的笔迹写的。内容是我胡乱编造的,刘全也是我找的,是我将桥婉儿的行踪透露给他的。也是我怂恿他去将桥婉儿给迷晕的……总而言之,都是我做的。你杀吧,你杀了我啊,你往这儿刺啊!”
程欣兰越来越激动,甚至想伸手去拔剑鞘。
“你以为我不敢吗?就是因为你,婉儿差点死在刘勋手里。婉儿如今没事,你就烧高香去吧,若是她有事,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说这么多话?”
周瑜也不是不敢杀她,只是他还顾念着程老爷的旧情。毕竟程欣兰是他唯一的爱女。
“婉儿婉儿……她究竟有什么好的,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一定是对你使了妖术,所以你才会对她死心塌地。你也别得意,如今她的身子已经被刘全玷污了,她已经是个不干不净的女子,你又得到了什么呢?我一样打败了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程欣兰笑得像个癫狂的疯子,她知道周瑜不会杀她凭着她父亲曾经对他们的帮助,周瑜就不会轻易动手。所以言语上,有多恶毒就多恶毒,她就是想提醒周瑜,桥婉儿是个不干不净的女子了,她要让他们永远回不到从前。永远在心里头装着一根刺,最好是能刺地他们伤痕累累。
“疯了,我看你多半是疯了。你不是想知道婉儿好在哪里吗?她好在有脑子,好在重情重义,好在善良,好在美丽,她身上的每一处闪光点,都是那样的迷人。你以为刘全真的会听你的?
那你就错了,他并没有得逞,那个肚兜不过是婉儿略施小计,敷衍你的而已。程欣兰,我真为你的愚昧感到可怜。一味地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有意思吗?
我警告你,你这两日说的那些恶毒的话,日后我要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杀了你!”
周瑜说完这些话,直接出了营帐,离开之前,他对帐外的士兵吩咐道:“派人将她送回去,不需要在意她舒不舒服,送回程府直接走人,什么话都不需要交代。”
“遵命!将军。”
程欣兰瘫在地上,久久没办法动弹……这一刻钟,她尝到了从天堂直接跌进地狱的感受。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都做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