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女史只是笑了笑:“常阳公主殿下说笑了,长公主盼着几位殿下过来,一起说说话亲近亲近,眼下还只有晋安公主到了,还有郑国公府娘子,定远侯府大娘子,都在花厅里陪着长公主说话。”
李丽瑶眨眨眼:“原来阿敬已经来了,她倒是难得这样殷勤一回。”
说着取笑的花,却是笑容如绽放的花,便是听了也生不出厌恶之心来。
安女史笑着没有接话。
李丽晗倒是笑着说道:“定远侯府杜大娘子倒是甚少见,算是稀客了。”
安女史应和她:“是,往日长安各府里宴请,杜大娘子甚少见到,今日难得请了来,长公主也很喜欢。”
李丽瑶这下倒是不急了,脚步也放慢了下来,四下看了看:“不知那片绿萼梅林是在府上哪一处?”
安女史遥遥指了指回廊转角:“出了垂花门,过了穿堂,在后院西北角上,只是这府里院落众多,要转不少路,殿下若是想去,一会臣使了人给殿下引路。”
李丽瑶拉着李丽晗:“你一会可要陪我去好好瞧一瞧。”
李丽晗笑容冷淡,并不答话,随着安女史往花厅去。
花厅里已经摆了好几盆开得正好的茶梅,临阳长公主难得穿了件暗红朱锦通袖袄裙,头上簪了朵紫山茶,与一旁的李丽敬、高惠娘说着话。
李丽晗两人进去,给长公主行了礼,在榻席上坐下,看着过来给自己行礼的高惠娘,还有一位身形窈窕模样秀丽的娘子,想来就是定远侯府大娘子了。
李丽晗仔细看了她,见她虽然不大说话,脸上微微有些羞涩,但行事还是落落大方,可见家教也是极好的,只是不知为何定远侯府甚少让她出来。
说起来,定远侯府和江都侯府这两家平日里行事很是低调,在长安贵府里都是不大露面的。李丽晗想起那日在宁国公府,姐姐太康公主所说的,圣人待这两位也是不一样的,还让宁国公夫人不可大意对待。
由此,他不由地又多看了一眼这位定远侯府的大娘子,见她平静地坐在榻席上,手里端着茶瓯,看起来姿态娴静优美,分明无可挑剔,但那一双眼眸雾蒙蒙看不出任何情绪,教人捉摸不透。
李丽敬见李丽晗来了,笑容多了几分,这些时日她与李丽晗虽然来往不算多,但也能说上话了,不像从前那样生疏。
她笑着道:“好了,我只当我来早了,好在你们也来了,现在就是萱娘没有到了,也不知道她来不来。”
李丽瑶一副担忧的神色:“前几日她就向学士告了假,说是身子不大好,连进学都不曾去了。”
说着,又瞥了一眼李丽晗,见她神色自在,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一时哽住了。
李丽晗恍若没有听见,好整以暇地吃着茶汤,只是在抬头的时候看见长公主淡淡地望着自己姐妹几人,心里不由沉了沉,这位姑母到底要做什么。
“平乐公主殿下到了。”
李丽萱终究还是来了,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容,但规矩礼数不曾错,给长公主行了礼便坐在一旁,低着头摆弄着腰上的玉佩,百无聊赖地听着她们闲聊,只是看也不看几位姐妹。
长公主蹙了蹙眉,问一旁的安女史:“郡王那边来了多少宾客了?”
安女史躬身回道:“安国公世子、宁国公世子与二郎君、魏国公府大郎都来了。”
她说着,却是有些犹豫:“还有太常少卿薛三郎也……”
长公主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如何会请了他来?”
安女史知道长公主素来不喜欢彭城侯,也不喜欢这个浪荡名声在外的薛三郎,忙道:“是郡王下了帖子,请了贵府诸位郎君,不好落下一位,所以……”
长公主虽然仍然皱着眉头,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长公主不高兴了,但在座的几位公主娘子一时心思各异,李丽萱原本沉着脸不言不语,此时抬起头来,盯着安女史听她说完了,才慢慢又低下头去,但眉眼中的郁气少了许多,平添几分柔和。
李丽瑶则是掩不住眼中一抹喜色,容貌也更多了一份明艳。
只有李丽晗偏着头,用手撑着脸颊,听起来姑母很是不喜欢那位太常少卿薛三郎,连请到府上作客都不愿意,也难怪,那日在宫宴上看他一副不务正业的纨绔模样,凭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个正派的人。
“让郡王好生招呼着宾客吧,来了就在前院入席,不必来给我请安了。”长公主许是听说讨厌的人也来了,与安女史说着,也不想见那些郎君们了。
只是这句话让席上好几位失望了,李丽萱也没了心思闷坐,抬头与长公主道:“姑母,听说您种的一盆十八学士开得极好,不知我能不能去瞧一瞧,在宫里都不曾见过这花。”
十八学士是茶花中的珍品,花树茂盛,花枝累累,一朵花上重重叠叠足足有十八轮花瓣之多,很是富贵堂皇,只是这花也是十分娇贵难养,寻常花匠都难照料好。
长公主道:“那盆花是当初皇后娘娘送与我的,这些年都不见开花,独独今年入了冬便结了花蕾,如今倒是开了,你若想看就让人带你过去瞧一瞧吧,就种在碧粼池边。”
听到是皇后送来的,李丽萱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只是也不敢说什么,屈膝道了谢,带着宫婢跟着安女史出去了。
李丽瑶看着她出去了,眼神闪了闪,拉了拉李丽晗的衣袖:“阿晗,咱们要去也去瞧瞧那片梅林吧,趁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