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威一下止住哭声,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
叶初晓早已习惯张莲晚上不回家,所以只当这是一个与往常一样的夜晚,自己母亲大约是在新塘某个麻将桌上,或者驰松年的家中。
只是睡到半夜,她忽然被一阵响动惊醒。那声音就来自屋内,她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见着自己母亲神情萎靡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地上一把大概是不小心被绊倒的椅子,应该就是刚刚响动的来源。
她惺忪着眼睛打开门,问:“怎么了?”
张莲像是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她的眼神,伴着些惊恐,良久才恢复过来回她:“警察在你驰叔店里查到毒品,被抓走了。”
如果要问叶初晓生命里最讨厌的两个字,那一定就是“毒品”。
如果不是因为叶建刚染上毒瘾,她的生活至少比现在要正常太多。
她愣了半响,终于冷冷吐出两个字:“那他活该。”
张莲震惊得看向她,怒道:“你驰叔肯定是被冤枉的。他曾经说过,绝对不会碰那些东西,就算没钱吃饭,也不会碰那些东西。”
叶初晓讥诮地笑了笑:“他说你就信了?他那几家店做的是些什么勾当,你又不是不清楚,卖肉能卖,为什么不会卖毒品?他那种人还不就是为了钱什么都会做。”
“你闭嘴!”张莲吼道。
虽然她对叶初晓很少关心,但也绝少对她发脾气,这一声怒喝,让叶初晓心中怔了一怔。
片刻之后,张莲大致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见叶初晓默不作声,又缓下声音:“驰叔店里被查到的是海洛因,他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卖这种东西。”
叶初晓也收回自己之前阴阳怪气的语调,只淡淡道:“贩□□五十克,就可能被判死刑。”
张莲看着女儿,眼里露出一丝惊恐,过了许久,才讷讷道:“我知道。”
这个晚上,张莲一夜未眠。与她一样的,还有躺在床上的叶初晓。
她从来不喜欢驰松年,即使她明白如果不是倚仗着他,她或许早就辍学讨生活,不可能安心在学校做一个好学生。
但只要想到几年前,父母还未离婚时,驰松年从张莲房间衣衫不整走出来的场景,她就无论如何不能原谅。
当然,她也不愿意看到驰松年出事,毕竟他是自己母亲后半生的倚靠。
如果是别的原因,她必然也会担忧,甚至会默默为他祈祷,可偏偏是贩毒。
叶初晓想到叶建刚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便不得不对身陷囹圄的驰松年,再次生出了一丝恨意。如果不是那些贩毒者,自己的爸爸就不会染上毒瘾,不会对自己漠不关心放任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