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一惊,飞快往上爬,也不害怕碰男人的手了,抬头就去抓程放。
可“嘭”的一声,滑落的砖头撞到梯子,梯子脚松动了,骤然震颤着往下倒,甄暖“啊”一声,往下掉。
但仅仅一秒,脚下的梯子再度站稳。
甄暖磕在木头上,卡进梯子的空隙里。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言焓给她扶着。她咬牙,不顾腿上的疼痛用最快的速度踩着横栏站起来,又一次爬上去,扑着抓程放的手。
程放接住她的一刻,她终于回头,喊:“队长,你快上来!”
但这个时候,梯子已经稳不住了。
地板一度度倾斜,房间摇晃得越来越剧烈,砖头在地板上乱滑。
言焓已很难站稳。
“队长!梯子!”
甄暖另一只手用力去抓人字梯。但抓空了。她脚下的房间正在坍塌,沦陷,变成废墟。
她猛地用右脚勾住人字梯,左脚顺势夹过去。
一瞬间,她的脚上负荷了千钧的重量,酸痛紧绷到极致。她咬着牙发不出声,死死绷着,坚持。
程放和戴青迅速把甄暖提上去,一起抓住那把梯子。甄暖终于松了脚,趴到地面大口呼吸,脚酸发麻也顾不得,又回身一起抓梯子。
言焓敏捷地顺着梯子爬上来。
程放和戴青扔了梯子松了手,没了阻挡物,五边形的门瞬间阖上。
言焓看甄暖:“你怎么样?”
甄暖目光微呆,摇头:“没事。”她坐在地上,两只脚一起抽筋。
她没注意,但他看见了。
他走去她对面,握住她的鞋尖帮她向前摁压。有很久,他低着头,保持着摁压的姿势,没有说话。
额前的碎发遮了他的脸,
甄暖静静看着,忽然,浅浅的伤感弥漫上心头。
他不是背负着很多恨吗,不是要留着命去揪凶手吗?为什么在那一刻,把逃生的机会让给她?
如果和他一起在底下的是其他人,他会把生存的机会拱手相让吗?
“你们两个,”言焓低着头,“有什么要说的吗?”
甄暖扭头看程放和戴青,两人都面色严峻。
“不是我干的。”
“我没杀他们。”
两人互相怀疑地对视一眼,又看言焓,那目光似乎也是不相信言焓。
不信任和互相猜忌的诡异气氛在扩散。
甄暖说:“队长,我的脚好了。”
言焓松了手。甄暖收回腿,把自己抱成一团坐在地上。
四周是橘黄色的光,橘黄色是温暖的,可甄暖觉得冷意阵阵:
“黄色密室里,黄晖死了;红色密室里,申洪鹰死了;现在是橙色……”
她看向程放,“副队长,你……”
程放早有所察觉,脸色略微沉重。
甄暖又看戴青,后者见她一脸不信任,皱了眉:“嫂子,你该不是怀疑我杀了人吧?你不能因为这个密室是橙色就怀疑我呀,万一下个房间是青色呢?下下一个是紫色呢?万一有个什么密道,有外人穿梭其中在杀人呢?”
甄暖不吭声。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她是不会怀疑程放和戴青的;但现在,她怀疑这里的每个人,甚至包括言焓。
言焓打开申洪鹰的信封,卡片上画着密室逃离屋,写着:“交易。”
甄暖一愣,这么简单?
“他进密室是为了谈交易?”甄暖看卡片,又看言焓,眼神在说:内容如此简洁,可见送信人和收信人之间心照不宣。
所以,申洪鹰应该知道对方是谁。
可他生前并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和他谈交易的人是死了的黄晖,还是目前活下来的其中一个?
言焓一眼明白她的意思,缓缓眨了下眼算是回应。
他把卡片塞进信封,问:“能看看你们两人的收信内容吗?”
戴青琢磨一会儿,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掏出来:“事到如今,看吧看吧。”
他的卡片上同样画着密室逃离屋,写的内容却不一样:“你出卖过沈弋。”
戴青无奈:“这就是我的秘密,要是被弋哥知道,我就完了。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我现在对弋哥绝对忠诚。但弋哥的性格……我怕他知道。收到这封信后,我猜有人想勒索我一点钱。没想来了之后,得,又是老友大集合。”
程放则简短道:“我的丢了。我那张卡片上面写的话,和言队的一样,‘我知道他们10年前干了什么’。我想知道,就跑来密室逃离屋了。”
言焓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走廊开始晃动,地下噼里啪啦的声音透了过来。这是逼迫他们走入下一个密室的讯号。
言焓过去扶起甄暖:“往下走吧。”
橘黄色的走廊通往下一个密室。
言焓和甄暖走在后边。
“刚才申洪鹰的伤口,没来得及看吧?”
甄暖抬眸瞧他,有点儿无语:“队长……我是法医。我看尸体的第一秒就会看伤口好么……”
言下之意,你太小看我了。
言焓微微一愣,倏尔笑了:“这倒是,我忘了。”
这是他们挑明一切后,他第一次笑,很淡,没有一丝虚假和敷衍。
“甄暖。”
“嗯?”
“你其实比我们,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他说。他一直知道她专业性强,但没想到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