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返回带潘盼回别墅,谎称孙琳自己走到壁炉这边晕死过去,然后当着潘盼的面用扳手砸孙琳的脸。
……
两批人各自确定后会和。
程副队和言焓说:“现在一切事实都符合了,凶手是黎磊,凶器是红色装饰品和后来的扳手,没有别的了。我想,这次小猫或许真的判断失误。”
言焓不予置评,跟没听见似的。
老白仍然护短:“不管怎么说,装饰底座和扳手,全是靠小猫才找到的。也不能一股脑儿地否认她的研究。”
苏雅装没听见,不和他计较,对言焓说:“这下你看到了吧,所有证据都在这儿。”
“还差一项。”言焓插着兜在办公区内踱步,偶尔望一望楼下的广场,完全不看众人。
“差什么?”
“谷清明。”
“啊?”苏雅不理解,可言焓不解释。
她心里烦闷,都已经证明甄暖错了,他怎么还一副想为她扳回局面的样子。
言焓低头看窗外,想着之前甄暖质问苏雅的样子。
他似乎有种错觉,觉得她像夏时,萌萌软软的样子像,偶尔发起脾气咬人倔得死不松口的样子也像。
或许……他揉揉眉心,或许这些想法只是自己为自己最近的分心找借口。
……
半分钟后,谷清明拿着报告走进办公区,木讷讷地汇报:
“言队,检测结果出来了。甄暖在死者颅顶发现的红色油漆和玻璃铁器装饰品上的红色油漆……不匹配。”
言焓敛瞳,而其他人都惊怔:“什么?”
“不是死者车上的油漆,也不是农用车的。鉴于死者身上到处都没有相似的油漆,我认为,就像甄暖说的,还有另一件凶器。”
苏雅顿时脸色发白。
言焓拔脚走出办公区:“把黎磊带回来!”
……
审讯室内,
保安黎磊仍然不停地坚称凶器就是装饰品。
可当言焓拿出铁证时,黎磊傻了眼,不明白是什么样的高科技让细小的油漆片告诉警察他撒了谎。
黎磊说不出真正的凶器,便闭了嘴,陷入沉默。
言焓和他耗着。
不久后,苏阳通过耳机向言焓汇报:
“老大,按你说的,我们刚才查过,黎磊的银行卡没有异样。但潘盼的卡上多了一笔300万的钱,潘盼她自己并不知情。”
言焓心里一清二楚了,却寻常道:“潘盼银行卡里多了300万,我想,应该是她为钱杀人,你没事了。”
他说完便起身要走。
黎磊忽然崩溃:“不是她。是我!钱是我找阮云征要的。”
他痛哭流涕:
“那天我稳住潘盼,先去别墅,从落地窗里看到一个男人用红色的东西在砸孙琳,后来又在台阶上清理血迹。那正是他的丈夫。
我原本想,这样的话第7号计划反而能更顺利地实施。不用陷害,阮云征就可以去死。我想告诉潘盼这个好消息,可走了几步我又回去了……
那天潘盼找我哭,说她生活的辛苦和贫穷。我没钱,我想帮她。所以我去和阮云征说,给我300万,我就帮他抛尸。
没有转账,是后来给的现金,我全部存在潘盼的卡里了。
求求你们不要拿回来,给她吧。她过得真的太苦了……”
……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大伙儿全陷入震惊和匪夷所思。
这个普普通通的保安竟然心理素质好得躲过了测谎仪?!
微表情判断,测谎仪,证据……原来,任何事都会有疏漏。
恰恰只有人,只有人,怀着一颗不放弃任何疑点的心,一颗拼图再完美也要抠出不和谐的执着的心,才能挖出真相。
恰恰只有人才能做到真实,像言焓的这样的人,像甄暖这样的人。
事到如今,苏雅已经无话可说。
正如甄暖说的,她是运气好,有他们补漏,她才没有犯下大错。
而甄暖死死揪住不放的“另一件凶器”终于成了突破口,把她的“第7个自杀者”画像砸得支离破碎。
……
言焓立刻下达命令,缉拿阮云征。
而苏阳那边的回话是:“阮云征人联系不上,人机分离,他的车在半小时前经过了进入十桉里的山口。”
老白听到后,吓得手中的水杯哐当掉在地上,他惊得仿佛见了鬼:“完了!”
“怎么?”
老白差点儿急哭:“我十几分钟前打电话问小猫在哪儿,她说她在十桉里,要再去看看现场。她要是碰到阮云征那个变.态狂了怎么办?”
言焓狠狠一愣,眼前莫名划过很多画面:
她站在高高的起风的涂鸦楼顶,像立在末世的废墟里,背对着朝她靠近的蒙面人,捂着嘴紧张却信任地望着他;
她站在北风肆虐的车外,想上车却被他拦在外边,表情可怜又委屈,说“为什么丢下我?”;
还有她常常会窘迫地低下头,只露出红一阵白一阵的侧脸。
他好像对她说过“那就去给你的感觉找依据,让它变成事实”,
说“如果你的探索和发现是对的,就要坚守它,维护它,不容任何人侵犯”,
她真的去了。
言焓咬了咬牙,一瞬间恨不得一耳光抽死自己。
……
悦椿地下停车场。
甄暖拿着从服务员那里要来的房卡,打开了工具室。
室内光线很不好,亮着灯也昏昏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