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夫人不知道刘昭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天色已晚,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留她一个人在自己寝宫里发疯。
刘昭仪静静地坐在迎春宫里等荣国夫人,这种被亲姐妹截胡的事儿,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应该让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
只有让荣国夫人亲自证实了,自己的亲姐妹抢了皇上。这件事的杀伤力才算最高,伤害力才算最强。才能彻底将荣国夫人一举击溃。
缭绕的香烟,从兽炉里婀娜而出,萦萦绕绕在正殿的每一个角落,用妩媚的姿势,描绘荣国夫人彻底失宠前最后的画卷。
时间如同沙子从沙漏中一点一滴地流逝,刘昭仪端坐在迎春宫,即便无人搭理,她也要坚守在这里。她要亲眼见证,荣国夫人是如何崩溃绝望。
一个时辰漫长又兴奋的等待,荣国夫人失魂落魄地回来了。与走时候的趾高气昂相比,现在的荣国夫人更加真实贴切。
目光掠过那个狞笑的嘴脸,荣国夫人怒不可遏,然而十几年的隐忍,教会了她理智。
想要无声地走开,做梦!刘昭仪‘腾’一下起身,一把将荣国夫人从寝殿里揪出来。
“贱人,怎么样啊?自己在里面兴风作浪的时候,肯定不知道外面的感受吧。”刘昭仪脸上堆砌着假惺惺的怜悯。一步一步地逼近荣国夫人,两人的鼻峰几乎快要碰到一起。
“我们是亲姐妹,跟你不一样。”
荣国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极度的不自信。
“哦?是吗?令长姐可是跟本宫说,恨透了你这个妹妹。”刘昭仪冷笑着揭穿了荣国夫人的谎言。
“贱人,你想怎样?”
刘昭仪蛇蝎一样冷笑道:“哈哈哈……我当然是想要了你的命,你愿意吗?”
荣国夫人的愤怒被激发到了无以复加,举着自己坚硬的手掌,高高地立在自己的头顶。
“你打啊!贱人,你今天敢掌掴本宫,我就叫你去死!”刘昭仪伸着自己的脸,凑到荣国夫人的手边。
荣国夫人当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按照祖制,刘昭仪怀孕,应该加封为正二品妃,是自己撒娇撒痴,拦着皇上才没有加封她。
眼下来了婉蓉,刘昭仪晋封也是早晚的事情,万一将来他生下皇子,最低也是和自己平起平坐,成为从一品的夫人,甚至有可能超越自己,登上四妃之位。
荣国夫人正在盘算自己心里的算盘,脸上被刘昭仪热辣辣地贴上了一个耳刮子。
“贱人,这巴掌是上次你多给的,不多不少,本宫还给你。”
“你……”荣国夫人捂着脸,山穷水尽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昭仪扬长而去,无能为力。
再一次从天上跌倒地下,荣国夫人摔得惨烈无比。这一次竟然是自己的亲姐姐。荣国夫人站在殿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里面的淫词浪语。
最最打击荣国夫人士气的还是皇上的态度,皇上亲口说,婉蓉比婉芸更加像婉莹。
其实这句话,不用皇上说,荣国夫人自己心里一清二楚,从小到大,别人都说大小姐和三小姐长得像。
荣国夫人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冰冷的小腹,再有三两天,这个月就过完了。一旦葵水再来,就表明这个月又是白忙一场。
眼下的失利都是小事儿,只要子嗣上能够追赶上刘昭仪,自己还是能险胜……
一切的一切,还要回到子嗣上。帝王之家,任何荣宠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实实在在的孩子,才是长盛不衰的根本。
荣国夫人慎重地捂着自己的小腹,用最最希冀的眼神望穿秋水一般看着平坦的肚皮,忽然有一种悲极生乐的意象升上脑海:这月的绝佳受孕期,自己夜夜陪伴着皇上,说不定,孩子已经在自己肚子里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想到这里,荣国夫人所有的萎靡都一扫而光。那种必胜的痛快,在心里来回摇摆,如同春日里的柳絮,漫天飘洒,事无巨细。
然而这种莫大的喜悦,持续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一种若隐若现的疼痛所毁灭。
荣国夫人忙不迭地坐在马桶上,用最不情愿的姿势,飞快地解开了中衣,底裤上,一抹惊悚的血红,赫然印在那里。早来的葵水提前宣告了荣国夫人美梦的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