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奴才心疼您啊。您看看您这十年都老成什么样子了。”
“你又说这个,哀家眼睛又不瞎,天天照镜子,能不知道吗!”
“奴才是心疼主子你啊!”
“好了好了,说点儿哀家开心的话吧。你还嫌哀家心里不够沉,不够烦嘛!”
魏公公赶紧擦了眼泪,脑海里想了半天,想到婉莹的身孕,挤着笑脸说:“太后,你说荣妃这一胎,是男是女?”
太后一听这个,果然多云转晴,微笑道:“哀家还没见过她的怀相,不过肯定是个世子。”
魏公公破涕为笑道:“太后,奴才竟没看出来,您还是重男轻女啊?”
太后爽朗一笑,说道:“什么重男轻女!你在跟前儿看得真切,哀家心疼惠昌可比彦儿多多了。”
“那是,太后说这话,奴才可以作证。当年王爷公主,太后偏心公主更多一点。”
“皇室的公主,一生下来就是和亲远嫁的命,哀家只恨当年没有再多疼爱惠昌一些。”
话题不知不觉间,竟说到了已经薨逝的惠昌长公主上,魏公公为了不让太后多思,赶紧引开话题说:“太后待王爷也是太苛刻了些。姐弟俩争吵,您问都不问就斥责王爷。皇上犯了错,也是王爷代为受罚。有时候奴才都看不下去,替您心疼王爷!”
“小树不修不成材!哀家也是为了彦儿好。”
“王爷小时候,您总抱怨王爷淘气不听话,宁愿再要三个公主,也不要这一个王爷,太后您忘记了吗?”
魏公公提起陈年趣事,引得太后脸上笑容阵阵,仿佛也沉浸在往事的快道:“怎么会忘记呢!毓彦小时候淘气都没边儿了。哀家真替他操碎了心。还是惠昌懂事听话。公主虽好,可惜咱们这是帝王家,没有子嗣不行啊。哀家也想多要几个公主,俏俏丽丽地围着哀家说笑逗乐,只是没有男嗣这江山怎么办?祖宗也不答应啊!”
魏公公笑着说:“荣妃面相一看就是个多子多福的子孙娘娘相。”
太后笑得更深了,爱溺地说:“哀家真没想到,荣妃这么快就能怀上。哀家见她总是柔柔弱弱的,还以为她子嗣上要艰难,没想到竟是个好命的。”
“奴才听王府的李妈说‘荣妃刚怀上那一阵子,喜欢吃酸的,肯定是个世子。”
天下当父母,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抱孙子,虽然眼下孙子还没抱上,但是一提起婉莹肚子里的孩子,太后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
“不管是男是女,哀家都高兴。若生男,祖宗们在天上高兴;若生女,哀家心里高兴。”
“奴才就说嘛,太后从来不是重男轻女的主子。”魏公公想说当年太后对惠昌公主千娇万惯,不像是个重男轻女的娘。但是话到嘴边,又换了一篇。
“若是个公主,哀家亲自养在身边,好好的教养。”
“得嘞!奴才明白了!小主子还没生出来,太后就已经在心里先宠爱上了!奴才看荣妃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贵不可言!”
“哀家这几年估计是老了,没有一天不想着抱孙子。皇上大婚这么多年,也无一儿半女,彦儿今年都二十六了,媳妇儿才刚怀上。北平王的亲娘豫嫔要是活着,估计都要做太祖母了,哀家连奶奶都没混上。”
“这几年王爷南征北战,要不是国事耽搁着,也不能熬到今天。”
“今年都二十六了……”太后说着摇了摇头。
“太后,所谓好事多磨,水到渠成。如今王爷和王妃琴瑟和谐,您还怕享不到膝下承欢的福?奴才看太后的大福在后头呢!”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太后喃喃地重复着魏公公的话。
魏公公提着茶壶,给太后空空的杯子里又注了一杯温茶水。
太后忽然说:“哀家最近忙糊涂了,竟把这件大事儿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