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陪你一起去好了。”龚继昌站了起来。
“好吧。”无路可退的陶冬椒只好点头应允。
于是,两人走出了餐厅,到了回廊上。疑神疑鬼的陶冬椒不敢走前面了,使劲地拽紧龚继昌的手,肩并肩地走着,郁闷不已:“继昌老弟,你怎么不让红杏去拿酒呢?”
“嫂子,黑大帅是男主人,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让红杏去呢?”龚继昌拉着陶冬椒的手憨笑道。
“你们合计着欺侮我!”陶冬椒狠狠地对着龚继昌瞪眼睛。
“嫂夫人,你多虑了。”龚继昌说。
“在家中,我是正妻,红杏是小妾,按理说,是她去拿酒才对的呀。”陶冬椒气呼呼的。
“在我家,没有什么正妻和侧室之分的,几个老婆平起平坐的。谁有空,就谁去做事。”龚继昌不赞同陶冬椒以大老婆压制小妾的想法。
“那是你家的规矩,对我不适用的。红杏从一个女佣一跃成为黄家的妾,说来我就有气!哼——”陶冬椒鼻子哼唧哼唧的。
“嫂夫人,小妾也是人,不是用来使唤的。一家人没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佛经里说,众生平等,众生皆可成佛。”
“但又有一句,佛渡有缘人。谁先拿到正妻的名分,谁就拥有家中更多的话语权……”
“大家聚集到一个家庭中来都不容易,为什么要把名分看得那么重,彼此分得那么清楚呢?”
“大人,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不同。谁是正妻,谁的地位就高,谁就是家中的老大,谁的孩子就可以分得更多的家产。那些小妾都是卖来的,就像商品一样,随意买卖的,还可以送人情。”陶冬椒振振有词。
“嫂子,你的这个论调已经很老土了。一个家庭中的女人们只有和谐相处,家中才会兴旺发达。退后一步海阔天空,往前一步头破血流。”
“大人,你也别说我了。我问你,小桃红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不知道怎么办啊,总之这事非常棘手……”龚继昌应道。
在龚继昌那个时代,纳妾有规定的,不是想纳妾就纳妾的,一要父母同意,二要大老婆同意,三要履行仪式——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
绝大多数时间里,男人纳妾是很严苛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妻子同意,过了妻子这一关,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因为古人平均寿命极低,也就三四十岁,等到纳妾的时候,父母大多离世了。
男方先向小老婆家(岳父家)送少量的财物,即“纳妾之资”,而不是聘礼。然后,就可以带几个人,一顶青衣轿装着小老婆,从侧门或者角门进屋,不拜天地,不拜父母,只向大老婆磕头、进茶,就算是走完了程序。
说着说着,两人就到了客厅外边了。陶冬椒指了指里面:“黑布隆冬的,你走前边吧。”
“好吧。”龚继昌一个箭步跳进了客厅,走到了摆酒的柜子那里,随便提了几瓶酒,搂在怀里,兴冲冲地跑出来了。
陶冬椒一看龚继昌怀里有两瓶“路易十六”红葡萄酒,不由大惊,心里虽有点不高兴,但是客人都拿出来了,也不好再让龚继昌拿回去了。
“嫂子,酒拿出来了。你看看——”龚继昌笑呵呵的。
“嗯。”陶冬椒提着“路易十六”,心里嘀咕着,这酒是老娘用来摆设的,一瓶就是三四十两,喝老娘心疼啊!看这样子,明天我得打发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