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屈儒盈商量过后,又过一日学堂重新授课。梵生一略施术法躲藏在旁边观看,直到被耀明盯得背后发冷才无奈地离开了学堂。回到家后,还未等坐稳,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扰。
梵生一略带好奇地打开门,沈大姐搀扶着一名面带难色的妇女站在门口。梵生一不敢怠慢,立刻把二人请进门来,问清缘由。
沈大姐为难道:“烦请梵公子看看了,在一起做针线活时,突然疼起来了。”
梵生一点了点头,立刻搭脉问诊。查到妇人并无大碍后,梵生想了想村里好找的药材,又知晓妇人不识字,便将药草模样画下,又再三叮嘱让她记下,这才放心让沈大姐带人离开。
耀明在学堂教学,梵生一偶尔帮村里人抓药看病,短短数日二人便积累了不少好名声。前来感谢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送来的米面都够二人坚持到人界过新年。
“先、先生,我背好了。”
耀明坐在院中,面本,背诵自己所教授的文章。梵生一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刚出锅的菜肴,几名孩童盯着他的手,咽了咽口水。
正在背诵的小男孩也咽了咽口水,就这么走神的功夫,便被耀明敲了头。
梵生一觉得好笑,他跟着沈大姐学会了好多道家常菜,看着样子几个孩子是要留在家中吃午饭了。
耀明面无表情地看着梵生一,从他手中接过餐盘,朝孩子们说了句“背”,便进了屋子。
梵生一背对着耀明吐了吐舌头,朝孩子们挤眉弄眼,小声道:“一共多少句?怎么还背不出?”
孩子们也都知道先生家里还有个脾气好总的先生,他们更喜欢梵生一多些。狗儿胆子大,看见耀明进了屋子,哭丧着脸朝梵生一说:“统共八句,背了就忘,忘了就要重背。肚子饿,更背不出了。”
梵生一觉得好笑,还不等说话,就听到耀明从屋里闷闷道:“看你这么多话,还是不够饿。”
狗儿暗叫惨了,立马收拾表情,两手捧着书,摇晃着脑袋背书。
梵生一好笑地把他们手中的书抽了出来,示意他们进屋吃饭:“不吃饭就没力气看书,先生怎会连这都不知道呢。”
耀明双手环抱在胸前,挺直地站在门口,挑眉望向梵生一。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站在原地,都不敢吱声。梵生一从后面拥着孩子们进屋,朝耀明说:“是我怂恿的,先生要罚,就罚我吧。”
耀明颔首,终于给孩子们让开了位置,大院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梵生一感受到耀明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别、别真罚呀!”
耀明唇角隐约带着笑意,伸出手,拉着梵生一走进屋内,和孩子们共同吃起午饭。
吃完饭,几个孩子都困了,背得磕磕巴巴却也终于背了出来。耀明挨个将孩子们送回家里,梵生一在家里收拾碗筷,口中不由地哼唱起了刚刚学会的山歌。
离约定回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纵使魔界与佛界此战后消失,如此美好的人世间也会存在。这间屋子,却是容下他和耀明的好地方。
梵生一正想着,手指没有捏住油腻的盘子,哗啦一声,在地上碎成一片。他默默地捡起碎片,温暖的阳光洒进屋内,让他不由自主地半眯起双眼,抬起了头。
“儒盈……?”梵生一张开手指,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
大门没有响动,也没有打卡的迹象,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屈儒盈站在咫尺的地方,背对着阳光,眼睛半阖地对着梵生一。他并没有说话,表情也和往日不同。
梵生一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了这种暖人心脾的感觉从何而来,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了声音:“师兄。”
“生一。”屈儒盈张开了双眼,声音不是他原本的那般,而是带着淡淡回音。浩渺空洞,是属于佛界特有的声音。
梵生一看着屋内景象渐渐溶于金光内,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拉入了奉法所设下的结界中。
奉法看着梵生一的手,解释道:“魔界提前发动了战争,佛尊被魔之子幻化的毒蛇咬伤,我只得前来寻你。”
梵生一心中大惊,问道:“需要我去支援吗?”
“不,”奉法沉声道,“你只需要和耀明留在此处。”
留在此处。
梵生一在心中默默细品这四个字,不由地叹了口气:“师兄……”
“这是战争,”奉法似乎知道梵生一想说什么,提前将他的话截在半路,“生一,我们别无他法。”
耀明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自己又被勒令不得参与战争,梵生一知道师兄他们的想法,无非是用自己来牵制他。
梵生一摇了摇头,转而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奉法垂眼不语,过了片刻他才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梵生一淡笑道:“有时候我在想,我们真的是对的吗。”
奉法冷漠道:“师弟,不可乱心。”
梵生一不理会他,继续道:“我见过魔,他们也是有心的,佛渡有心者,不论出身。对吗?”
奉法双手合十,身形慢慢地开始变淡,即将与背后的光影融为一体:“师弟,切莫执着。”
梵生一的眼前虚晃,几乎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奉……奉法师兄。”
奉法双手摊开,身体挤成一道刺目的白光,让梵生一不由地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门外忽然多了喧闹的声响,而梵生一还受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