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昨夜的贼人带上来。”
不多时几个粗壮的仆役押着一个黑衣人上了花厅,那黑衣人似乎经过了严刑拷打,此刻奄奄一息伏在地上。
罗氏坐在角落里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转首看向心腹婆子。
心腹婆子摇摇头,罗氏心下稍安,静静的喝着茶,垂眸不语。
“众所周知我夫人卧病在床多日,我四处求医,一无所获,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昨天一个云游四方的大夫进府,诊出我夫人并非生病,而是中毒,还请各位族老为内子做主。”
玉老爹说着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几位长辈磕了三个响头。
罗氏端着茶水的手腕一抖,碧绿的茶水顺着瓷白的茶碗荡出来,察觉到自己失态,罗氏赶紧收敛神色,竖起耳朵听四周嗡嗡的议论。
“不是吧?真是中毒?”一个妇人压低声音惊呼道。
“可不是嘛,这三奶奶乡下人出身,性子忒软了,觊觎二房财产的人可不少。”另一个妇人接话道。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瞟着罗氏方氏。
“可这害人性命之事实在可恶,照我看啊,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人要遭报应。”另外一个妇人接话道。
身边几个妇人挤兑的话语一一落在方氏和罗氏身上,众人的目光毫无例外落在罗氏和方氏身上。
几个族老对视一眼,看向玉自林,这老二老大不小,怎地治家都不会?
“这内宅之事……”一个族老沉声道,这男主外女主外,一点内宅之事弄出这么大的声响,这三小子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如意抬眸看向那族老,这族老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了……
“此等小事,你们自己自行解决即可,不必问过族里。“另一个族老抚着胡子道,如此大张旗鼓,传将出去,玉家的脸面往何处放?
如意呵呵一笑,想必这就是罗氏和方氏如此淡定的原因吧。
在众人的眼里,这等烂肉捂着都还来不及,弄得如此声势浩荡算什么?
玉老爹顶着几个族老不满的眼神倔强站在大厅中央,无论如何今日他都不能退缩。
“几位族老的意思,小子明白,不过这事牵扯甚广,今日请大家前来是为了见证一事。“玉老爹忍着复杂的心绪道。
自己妻子差点丢了性命,在这些族老眼里竟然如此无关紧要?
“见证何事?“一位族老不耐烦道,自己几个老头子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这小子怎么还如没个眉眼高低?果真是在乡下养大的,一点脸色都不会瞧。
“我已经抓住那贼人,也找到证据,此等私事,自然不敢麻烦诸位族老,但是我们这一房想要分家,还请族老们主持一二。”玉老爹不卑不亢道。
以往他唯唯诺诺,处处忍让,害怕得罪人,结果呢,还不是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何必再退让,以后属于他的一丁点东西他都绝不会再让步!
“什么?你要分家?”族老大惊道。
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诧莫名,到底是谁给这小子的勇气如此坚定的要求分家?
首位上的老祖宗睁开浑浊的老眼,定定的盯着玉老爹,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孙子。
“对,我要分家。“玉老爹重复道。顶着众人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你这小子,父母在不分家,你爷爷还好好健在呢,你这是做什么?“其中一个族老没忍住暴脾气,直接蹦了出来。
“三小子,古语有言,长着爱、幼者孝、泛爱众、能亲仁、谨慎为、诚为先,这是读书人的道理,你小子没读过书,我这老头子也无甚怪罪,不过你爷爷尚在,你小子此举未免太不合规矩!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府城里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望族可有分家这样的先例?“
族老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玉老爹此举违背了世间道义,成了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族老此言有理,父祖健在,不孝儿孙无论如何不该提出分家一事,但是也请各位族老理解一二,内妇险些命丧黄泉,下有黄口小儿未有成家立业,君子不立于危墙,作为人父,自然不能让他们陷入险地。“
玉老爹振振有词,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如意都忍不住对玉老爹刮目相看。
几个族老一噎,这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家是危墙,那他们是什么?危墙的制造者吗?
可这小子此言,就是逼着族里惩罚凶手。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不惩罚就要分家。
玉老爹淡定的站着,对于自己扔的炸弹丝毫不觉。
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当今都以氏族为荣,家族越大,风头越盛,本来玉家在府城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一旦分家,人丁更加单薄,玉家的影响力定然愈发被削弱。所以这个家无论如何都分不得。
“自林,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就这样放任你这小子,莫非你也赞成分家?“
见玉老爹这块硬骨头不好啃,为首的族老转而进攻玉自林。
“族老见谅,我们老夫妻凄苦了半辈子,自然跟着儿孙走,他们坚持分家,我们老两口只能支持,这儿媳妇若是没了,膝下这些个孙子孙女可不得受苦?我老啦,也干不了多少事,只能享享清福喽。“
玉自林一副我很可怜的模样,让众多族老心下暗暗骂娘,你是他的老子,你说不分家,这小子还有什么犟头?
这样和稀泥是几个意思?
几个族老吹胡子瞪眼,可玉自林父子俩完全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