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吗?他娘逼死我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呢!”玉自森哑着嗓子道。
这是他心里最深的伤害,杀母之仇大过天!
他这爹糊涂了半辈子,心偏的都没边了,他怎么还会期盼临到老了他能清醒一回呢。
他难道不知道他越维护老三,越能让自己想到年幼时受到的冷遇吗?
他清楚的记得幼时自己得了先生表扬,拿给老爹看,老爹抱着老三,接过自己得了表扬的书递给老三撕着玩!
“他换走我的儿子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过这话,爹,一碗水要端平,他今时今日的下场和你自小的宠爱不无关系,若不是你一味护着他,惯着他,他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玉自林嗤笑道。
他以前觉得大哥对三弟太过分,明嘲暗讽,各种不搭理,作为老二,他总是护着他,想弥补大哥给他的亏欠,生怕自己不在大哥罚他,可是他竟然换走自己唯一的儿子,他怎么敢?
如今看来真是自己错了,披着羊皮的狼永远都是狼,变不了羊。
“他是你们的弟弟,就算我宠几分有什么不对?”
老祖宗枯瘦的脸上满是痛苦,几十年来这俩儿子想尽一切办法替他还债,重振玉家,这些他都知道,这俩孩子从未有过怨言,从没想过他们心里是这样想自己的。
“对,您宠他没错,但是犯了错,放不放过他您决定不了!”玉自森口气强硬道。
“那些过去,是我偏听偏信,是我持家不正,我老了,就剩一把老骨头了,你们有什么都可以冲我来,你们同根同脉,你们流着同样的血,把他变成奴籍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老祖宗似是杜鹃啼血,苦苦相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只有兄弟之间相互扶持,彼此互为助力才能把玉家发扬广大,这个道理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呵呵!子不言父过,做儿子的怎么敢怪罪爹呢?”玉自森讽刺道。
“爹还以为您不为他求情,我就会放他一马吗?您错了,谁也休想改变我的心意,我若不这么做,我有何面目面对地下的娘亲?”
玉自森掷地有声,年近六十的老人半辈子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气势震撼了老祖宗和玉自林,只要扯上老三,他就平静不了!
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说完便甩袖离去。
“啧啧……”这大伯爷如此坚定还真不出自己所料啊!如意蹲在房顶看得津津有味。
“爹自己想想,不怪大哥绝情,而实在是他做事太过!”玉自林说完这句话也跟着大哥的步伐出了老祖宗的屋子。
“唉……”老人家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无限惆怅又无限哀伤。
这就是他的一生,立身不正,持家无道,妻妾相争,儿孙相残,败尽祖宗家产,他这一生做错了多少事情?
似乎怎么也算不清了,这些年的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最爱女人唯一的骨血没为奴籍,百年之后他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这俩儿子他是掌控不了了,这些年亏欠这俩孩子太多,他也不奢望能改变他们的主意。
老祖宗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出神,对于这件事的无力让他生出几分绝望。
这辈子什么没经历过,唯独这事他没办法掌控了!
如意在房顶站了一会儿,待到屋子里的老祖宗熄了灯,她才轻巧的跳下房顶,拢上帕子遮住脸颊。
“你是何人?”老祖宗看着眼前闪现的黑衣人,有几分惊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这人深更半夜造访玉府有何目的?
他的命不足惜,他早该下去陪伊人了,但是三儿的事情没有解决,他如何能安心下去?
“你别慌,我是来帮你的。”如意出口就变了声,粗狂低哑的男声很是刺耳。
“我没什么需要你帮的,阁下还是速速离去得好,要是被府里的家丁发现了离开就难了!”老祖宗镇定下来,这人要是想杀自己,只怕自己早就没命了。
“你不想救你的三儿了吗?”
“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老祖宗警惕起来,这人怎么会知道这事?
今儿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没传出去,这人只会是府里的。
想通这个关节,老祖宗放下心来,这府里的人没有杀自己的目的。
“哦?你有什么好法子?”老祖宗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摸出火折子,重新把灯点上。
一点都不好玩这就猜到自己是谁了!如意暗地里撇撇嘴。
“有一句话就弃车保帅,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哦?如何个弃车保帅法?弃谁保谁?”老祖宗活了大半辈子,被如意如此一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是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这府里不都想把老三一家置之死地吗?谁还会帮着自己出主意?他想弃谁保谁?
老祖宗暗自思忖,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很简单,你的两个儿子恨得是你的三儿,你的三儿自然就是车,而你三儿的儿子却不一定非得为老子陪葬不是?这个帅就是你三儿的儿子,但是你三儿有三个儿子,保谁你自己思量思量就明白了。”
被黑衣人如此一分析,老祖宗豁然开朗。
对,是这么个道理,与他们有怨的三儿,三儿定然是保不了,若是能保住一个孩子,也算为三儿保留了一丝血脉。
但是三儿有三个儿子,保谁呢?
“那你说说我该保谁?”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