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这…这…”
白玄头脑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若是此对真是实属。
那么,造就了今日左丘太辰的那个“贵人”,难道真的就是隐万无?!
隐万无眼神空洞,如同死寂一般盯着那鬼画符的几个纹样,发白的嘴唇微微颤动道,
“…难道…是我…?”
挂匹上的字样,笔记,皆是与白玄手环上的一致,毋庸置疑,此对正是隐万无亲笔!
这…
隐万无双目无神,碧青幽光忽暗忽明。
刹时!
涌现!
“啊啊啊啊啊…!”
不知缘由,强大的魂力波动骤然炸裂,由内而外,几乎要把白玄撕碎。
白玄放声痛嚎,隐万无紧咬牙关…!
他…!
记得…那一年…
三十三年前的一个雪夜。
那时的隐万无,方才四十出头。
应是受邀参加名震一时的七星会谈。
隐万无本是不想去的,他放心不下隐小玉,十七岁的她,正值最柔情的年纪。
可怎奈通晓阁看上了七星楼的《逆星经》,非要隐万无前去一探究竟。
隐万,借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赶车的马夫叫做周衍,是七星楼特意派来接载隐万无的。
通晓阁的隐万无,可是十分挑剔的。
能伺候好挑剔的人,算得上是一门本事。
而周衍,恰好就有这样的本事。
七星楼路途遥远,曲曲弯路亦是颠簸,跋山涉水又是疲惫。
可周衍赶的车,不但快,而且稳。
隐万无也曾好奇问过,周衍的马与别家的有何不同。
他却是答道,别人的马,是人养的,而他的马,是养人的。
隐万无听罢就是大笑,周衍的马车,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是择不出一点毛病。
可就是这样的一辆马车,此刻却是翻在了路边,周衍的腿被马车压断。
而他的马,更是受了惊吓,四处逃窜。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匹,在当时跑丢了,却在半日后自己回来,剩下的,皆是消失无踪。
周衍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断了腿,他一滴泪都没掉,喊过疼,但确真的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当他得知自己的马儿再也找不回来了,周衍则是号啕大哭,任凭隐万无怎么劝慰,他都是听不进去。
事出意外,没有人能预料到如此结果。
所幸周衍反应得快,不然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估计早就是命丧了黄泉。
如今周衍用自己的一条腿,换回了少年的性命。
看着床前昏迷的少年,周衍心中百感交集。
因为周衍受伤,故不能继续赶路。
重新雇佣马夫,这前去七星楼的行程自然就是要被耽误。
稍许耽误点时日,隐万无倒是并不在乎。
他的目的本就是《逆星经》,并不在乎七星会谈。
道路本窄,马车又快,突然窜出这么一个少年,当真是始料不及。
隐万无稍稍看了,少年不过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昏厥过去,可周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隐万无手中光点闪烁,周衍的腿被马车压断,伤了骨头,隐万无用炼魂将内骨重塑,又是调整了经脉血络。
他告诫周衍,待骨头长好之前,千万不可鲁莽用腿,否则新骨断裂,便是再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周衍的断腿,用隐万无的话说,歇养个一年半载,应是就能恢复。
有了隐万无这番说辞,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炼魂治疗,周衍对自己这条腿,可谓是消除了所有顾虑。
可他的马,他非但找不回马来,更担忧的是未能将隐万无及时送达,误了七星会谈,从而遭到七星楼主的责罚。
隐万无笑道,
“你连断腿都不怕,还有什么责罚比这更痛苦?”
周衍摇了摇头,便是告知隐万无,责罚不难,痛苦的是令楼主失望。
隐万无微笑点头,忠仆如此,倒也欣慰。
两人一说一道,却是没有发现,床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就已睁开了眼睛。
见着隐万无用炼魂帮周衍疗伤,少年一下子就是跳了起来,吃惊地瞪着眼前一幕,
“这…这是什么法术?教我!我要学!”
周衍被少年惊呼吓得一颤,隐万无则是面容冷峻,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淡淡道,
“这是什么法术都与你没有干系。”
少年才是从昏迷中醒来,非但没有对自己的鲁莽行径道歉,更没有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报以感谢,开口就是要学隐万无的法术,只叫人唏嘘。
隐万无这话理应叫少年有所思考,可少年却没有反省,反倒理直气壮道,
“我云游四海,便是为寻修炼之道,你既有此手段,我自然要学!”
隐万无冷笑一下道,
“修炼之道?…你连做人最起码的道理尊重都不会,谈何修炼之道。”
少年见隐万无不肯教自己,难免有些心急。
几步跑到隐万无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老东西,别以为你有点本事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周衍目瞪口呆瞧着少年,心中暗道,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得罪了隐万无,哪里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隐万无也是没有料到,经那一番话语,少年不但没有丝毫反省之意,反而还这般变本加厉。
心有不悦,随手一挥,光点四溢,掀起一阵魂力波动,便是将他撞回床边。
“砰!”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