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吊钱。”盼儿问的快,那伙计答得也快。闻言,苏念白眉头一皱,真想就伸手把那素锦扔在他脸上。让他好好看,这究竟是多少银子!
苏念白抬手,盼儿立刻将那匹布递给苏念白,苏念白接过顺手就把这布扔在了柜台上,发出哐啷的一声巨响,“盼儿,给他一吊钱,让他现在出门给本小姐买一匹这样的素锦!”
这哐啷一声响起,那伙计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匹被重重的扔在柜台上的纯白素锦,脸色一阵变幻。
一吊钱自然买不到素锦,更别提成色如此好的素锦。眼看着那匹素锦,这伙计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去找账房把这个月的工钱领了,以后不用来上工了。”苏念白说着转过身,也不再看那个人,意思很明显,不想听到任何的话语,求情更是不必。
“你,去把这个柜台收拾好!”苏念白指着另外一个柜台后站着的伙计,出口道,“高,中,低档依次整理好。若是还让我再看到这样的情况,都给我滚回家!我雇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看热闹的!”
苏念白越说越气,感情她花银子是请他们看戏的!想看戏出门,戏园子,三个铜板一场,站着看个够!
正经事的时候帮不上忙,还尽添乱!一吊钱一匹素锦?照这样,卖上一个月,她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小姐。”盼儿见苏念白动了气,轻轻的拉拉苏念白,“小姐,没必要动气。这些人不合格再换一批就是。生气伤的是自己身子。”
盼儿这话倒是提醒了苏念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快,苏念白一阵惭愧。活了两回的人了,还不如一个单纯的小丫头看得开。不过就是换一批人的事儿,犯不着生气。这么一想,苏念白就觉着自己还有待修炼。
别的不说,就尉迟寒那个大妖孽就是典型的例子。你看他高兴?他可能下一秒就要了你的脑袋!你看他不爽,他可能还真就没什么事。
轻轻的松了口气,苏念白抬眸看向盼儿,“去写一张招工启事来。”
吩咐完事,苏念白又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去了趟库房看了下库存。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起身去了夜承世别院。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夜承世早就等着了,晾好了的茶凉了再晾,如今已经是第三遍了。
“怎么会?”苏念白微微一笑,上前坐下,缓缓伸手,“来,我看看回复的怎么样。”
苏念白这话一出,夜承世立刻点点头,伸手将自己的手腕递上去,“很好,没有你说的发烧,肿胀的现象。”
苏念白点头,手指一动搭上脉。脉相平稳,没有大碍。苏念白自此才算是真的放了心。缓缓的放下手,苏念白抬眸看着夜承世,“恭喜。”
这两个字一出,夜承世立刻就笑了。其实他不想笑的,一点也不想。可为什么,唇角的笑意就是一点也控制不住,一点点的从扩散开来,最后整张脸上都染上了笑意。好吧,他承认,他高兴,发自肺腑的高兴。
这绝对是他这十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眼前的人墨发飞扬,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明媚笑意。他的眼睛明亮如水,他的唇得意轻扬。没有想到一惯温文尔雅的他也会笑的这样肆意狂傲,情绪也会这样不加掩饰。苏念白能够理解。
这种感觉好比有人告诉她,她娘还活着一样让人兴奋。苏念白也笑了,真心的为他高兴。可不同于夜承世的单纯,苏念白的心里却是多了一分怅然。夜承世高兴,是因为还有值得他扬声一笑的事情。而她,恐怕此生都没有了吧。
当她想笑的时候,她娘亲的面容,她满身鲜血的场景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面前。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她,她不能笑。
夜承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苏念白看着他,但目光漂浮,显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夜承世缓缓的合上嘴,细细的看着面前这张娇小细嫩的面容。
眼前的人长相绝对不是最美,哦不,苏念白还太小不能用美来形容。不过,真漂亮!夜承世看着苏念白,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后缓缓湮没。其实,夜承世虽然岁数不大,但做为宋国最富的人,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就在那些人中,苏念白这样的,连漂亮都算不上。
可奈何,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顺眼。还有两个字叫缘分。更有一句话叫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其实,若苏念白不死,按照她原先的长相一定能称的上美。苏雨幕美么,当然。她的美是清清冷冷,像是冬日的梅花。苏倾染美么,自然。她的美是妩媚清纯,矛盾但却契合,就好像是暗夜的蔷薇。而苏念白的美,却是清淡高贵,仿若纤尘不染的绢花。
苏念白的长相随了她母亲,和云凌有几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血缘的关系,他们几个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漂亮但却飘渺,高贵但却长相并不惊艳。是一种似乎融为一体的感觉。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副皮囊的下落苏念白自己都不知道,若想知道恐怕得去问问乱葬岗的野狗。
“想什么呢?”苏念白抬手轻轻的在夜承世面前一晃,夜承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大段,立刻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就看见苏念白一张可爱的小脸,想到自己刚才的心思,脸颊不由的一红。“我……”张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又害怕自己的言辞太过突兀,吓跑了眼前的小白兔。
苏念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