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除夕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上辈子。
她无法否认，这个男人呐，真正悲伤起来，真的是有魅力的，那皮囊没有那么出众，可是那双眼睛和气质都好——哪怕只是看起来那么纯粹。
内里的腥脏和污浊被完美的掩盖进皮囊，就像，这辈子的她一样。
无怪宋乔颜上辈子和这辈子都那么爱他，以至于自己凄惨苍凉的一生不断的在刀片上震荡。
徐柏青感受到了，一束极度悲伤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敏锐的察觉，却迟疑的抬头。
是绿灯，马路的对面有很多人踏着人行道线走向他，唯独宋除夕没有动。
乍一看，他还以为她还在不断的后退。
街上的风很大，她头发比第一次见时长了一些，那时候她头发才到肩膀，现在已经到胸前了，她没有绑起来，便被吹乱了。
半张脸被口罩挡住，可露出的眼睛，看着自己。
直到，绿灯变红了。
红灯又绿了。
宋除夕终于走向他了。
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也还是沉默的，宋除夕眼下的红色让他的心脏瞬间被什么匝住了。
“进去吧。”
徐柏青闭了闭眼睛，这风真的，好冷啊。
宋除夕手机响了一下，宋尚泽发来的，他也到了。
五分钟之后。
宋除夕坐着，对面是徐柏青，旁边折中是宋尚泽。
宋除夕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除了上一次她见到宋恩明，三个人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我不需要过程，我只要结果。”宋除夕抬头，“你们谁先说？”
“除夕！”徐柏青已经没有当初跟她打电话时的那种遮掩了。
宋除夕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这种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说出来更好吧，宋尚泽在一边晦暗着脸色。
为什么...是乔颜呢。
“我和她做了。”
说是不要过程，可是宋除夕还是抿了抿嘴，颤抖着声音问：“谁主动的。”
其实徐柏青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一夜，身边有一具冰凉的身体，让整个人都焦躁的他感到特别的舒服，他以为那是除夕，要不然，要不然能是谁呢？
“不记得了？”宋除夕冷笑了一声，眼泪却掉下来了。
他转头，看向宋尚泽。
“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尚泽深吸了一口气，“第二天，乔颜拉着他出来，说他们的事...”
“和谁说？”
“我，爸妈，都在，妈妈气哭了，我爸...只问他的态度。”
“宋恩明当时知道他是我男人吧！”
是啊，可是，那种时候，宋恩明还能问别的吗？
可宋尚泽没来由，心疼的愈发剧烈。
“除夕...”
好像刚才的那句话只是她一时冲动情难自制的控诉，宋除夕把那泄露的情绪一点一点拉扯回来，尽量平静的问：“然后呢，徐柏青，你怎么说？”
徐柏青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和宋尚泽面对的是一个审讯官，他是戴着镣铐走向无期徒刑的犯人。
“我说...我会负责的。”
宋除夕深深的看着他，站起来，缓慢而坚定的走到他面前，她蹲下去，抬头看着他，就像他当初跪在自己身边拿出戒指求婚那时差不多。